大院享清福,老子卻要來賣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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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激戰後,城中的箭矢、滾木礌石等守城武器已無法可覓,隻剩下拆來的磚瓦木梁,最後連馬桶都用上了。
激戰到午後,北門率先失守。三千名羅刹輕騎兵,一千名重裝騎兵早已蓄勢待發,一見城門洞開登時打馬揚鞭,如潮水般湧來。
負責北門守衛正是繡衣使主辦牛德彪,他率領軍民拚死抵擋,然而這些又累又餓,渾身帶傷的守軍,麵對重裝羅刹鐵騎,除了拋灑自己的熱血外,實在沒有力量做到更多。
有人飛報邢毓莘請求支援,可惜女總兵此刻手裡也無兵可調。再向包知府請示,知府大人令曰:「一定要嚴防死守,不能放一個敵兵進城!」
眼看嚴防無望,死守也即將成為過去,錢沛率領一千忠義軍機動部隊趕來增援。其中兩百多人組成的忠義敢死隊,爬上街道兩邊的房屋,穿上繳獲來的重甲。在羅刹輕騎兵沖到時,義無反顧地縱身躍下,撞落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敵軍騎兵。
羅刹輕騎兵人仰馬翻,將街道堵死。一百多名忠義軍弓箭手突然從屋脊後冒出,居高臨下掣動弓弩。箭矢如雨點一樣射向擁擠在大街上進退維穀的敵兵。而後麵的羅刹騎兵兀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還在拚命催動坐騎往前沖。
正亂成一鍋粥的時候,錢沛和小杜各領一支人馬從兩側的小巷中殺出,如同兩柄銳不可當的匕首,將堵塞在街道上的羅刹軍長龍截成三段。
號稱橫行草原縱橫大漠,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羅刹大兵們驚訝地發現,麵前的這支隊伍衣衫不整,武器落後,卻擁有大量讓他們看不懂的特製裝備——鋪天蓋地的石灰粉、散發著胡椒粉一樣刺鼻氣味熊熊燃燒冒著濃煙的柴禾捆、打漁捕獸用的羅網、燒得亮紅的火炭、能夠飆射出毒液的水槍……還有許許多多他們叫不出名字甚至見都沒見過的東西。羅刹鐵騎們個個暈頭轉向,目瞪口呆。這支隊伍從各個犄角旮旯裡不斷往外冒人,穿著打扮與戰鬥風格跟任何特種部隊無關,卻個個是製造麻煩的高手,難纏又難搞。
打到太陽西斜,天空中的雲被大地上的血染得絢爛彤紅。戰鬥仍在繼續。
羅刹鐵騎的攻勢逐漸被遏製。他們麵對的是一場少有的巷戰,而對手則是一群幾天前剛剛民轉軍的老百姓。
但就是這樣一支非正規雜牌軍狠狠地咬上了羅刹鐵騎,在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苦戰,付出近千傷亡的代價之後,羅刹人沮喪地發現敵人越打越多。
城裡的平民,流亡的難民,還有從各處抽調來的數量有限的楚軍,彙聚成一部絞殺敵人的強大機器。沒有人曾經設想過他們能扭轉戰局,但事實是,他們做到了。雖然令人無法置信,但他們成功地粉碎了羅刹鐵騎進城的夢想。
錢沛的工作隻是把他的部下分成成百上千個各自為戰的小隊,徹底打亂羅刹騎兵原本井然有序的佇列陣型。然後,他就率領著那支自己精挑細選,並配備了最精良武器裝備的親兵隊,在戰場上來回穿透絞殺,讓散亂的羅刹騎兵無法重新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力量。
可問題是——這時候羅刹步兵幾乎完全控製了北門城關,不僅有援兵從城外源源不絕的湧入,還可以利用城樓製高點不斷向城裡發動弩箭攻擊。
鎮守北門的主將牛德彪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可他手下的人所剩無幾,幾次衝鋒都功虧一簣。眼瞅著城樓上楚軍的大旗一麵麵倒下,隻剩百來個官兵還在做最後的殊死搏鬥,牛德彪急了。
熟悉牛德彪的人都知道,這人平時不愛說話,要說話必然斟字酌句細聲慢氣,可一著急起來就會語出驚人:「想活的,待在這兒;想死的,跟我上!」提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