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的嬰兒送上熱氣騰騰的米湯,還陪著失去親人的老大娘一塊兒抹眼淚,燒紙錢。
當然,她也不忘當麵向這位領導全城百姓力挽狂瀾的忠義軍統領表達感謝之情,並親手送上了一件白金絲甲。
雖然比起錢沛原先擁有的那件綠金絲甲,這件軟甲的防護效力稍差了點兒,但用來抵擋普通弩箭和刀槍的攢刺,仍是綽綽有餘。
另外,舜大小姐還委託錢沛詳細統計當日殉難的寶安城軍民數量,好在戰後以明玉坊的名義補償每位死者一筆喪葬費用。
錢沛聽她喁喁而談,心裡頭感覺出奇的平靜。在這個少女身上,仿佛擁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奇異魔力。她似乎永遠不會慌張,永遠不會失態,總是那麼的淡雅從容,用她的智慧和魅力溫暖人心。
但錢沛知道,無論舜煜頤有多聰明,都不可能認出自己,最多隻是懷疑而已。
半年多前他決意刺殺曾神權時,曾經送給舜煜頤一幅飛天設計圖。或許如今她已製造出了有史以來第一架能夠載人上天的飛行機器。
這些錢沛沒問,他覺得優秀的漁夫都懂得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橫豎舜煜頤來了寶安城,還怕她會飛出如來的手掌心?
這時候舜煜頤已經坐進了馬車,馬車裡還坐著一個人。事實上這個人一直都在。
當馬車緩緩駛離錢府時,他問道:「如何?」
「還不好說。」舜煜頤如遠山般的黛眉輕輕蹙起,猶如淺淺的秋水漣漪。
她將與錢沛會麵的情況對那人說了。那人點點頭道:「這刀確實是在永安黑市上被人買走的。據傳聞當時的買主是西域某國的王子,不想又輾轉落入這傢夥手中。」
「我隻是有點奇怪,錢沛名下擁有的財產不過是幾百畝田地和一家綢緞莊,他哪裡來的那麼多錢,能支付天下刀的巨額拍賣費用?而且據我所知,和天下刀一起被買走的,還有鐳射鏡、紫金匕首等。這些東西,如今是否都歸了錢沛所有?」
舜煜頤道:「當年裴中書全家獲罪流放北疆為奴,就是在路經寶安城時被人滿門滅絕。這些……難道都僅僅是巧合嗎?」
對麵那人沉默須臾,問道:「他的臉上有沒有易容的跡象?」
舜煜頤搖頭,道:「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倒是嗓音,有幾分相像。」
頓了頓她又道:「我故意提起裴鐫,他的反應也頗為奇怪。」
那人注視舜煜頤,徐徐道:「假如他真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呢?」
舜煜頤垂下眼簾,避開那人的目光,輕歎道:「就算是,他也不會承認。」
那人奇怪地笑了一笑,說道:「其實想知道錢沛是不是裴鐫,並不難。」
舜煜頤望著那人道:「你是說……」
那人淡淡道:「你送了一件白金絲甲給他,讓這傢夥出點血也是應該的——」
有門!送走舜煜頤,錢沛站在府門口心裡美滋滋地想道。
忽然一隻手很不識趣地擋住錢沛的視線,讓他遺憾地錯過了倩影消失前既美妙又撩人心弦的最後一眼。
「幹什麼?」錢沛忿然撥開小杜的手,發現舜煜頤的馬車已隱沒在街道拐角。
「這丫頭在問你天下刀的事兒?」小杜顯然在後堂偷聽了錢沛和舜煜頤的交談。
「很快她就是你二嫂了!」錢沛豪情萬丈地對他宣佈說:「對她尊敬點兒。」
「拉倒吧,」小杜嗤之以鼻,「人家擺明是懷疑上你了,你還敢打她的主意?」
錢沛嘿然道:「所以老子才要快馬加鞭地收服她,跟著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