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怒斥道:「我們走,姓錢的你有種就在這兒等著。」
「等等。」錢沛坐起來半個身子,說道:「你剛才也說過,這兒不是澡堂,他們可以走,你們幾個軍官必須留下。」
耿中軍怒極反笑:「錢沛,你還真拿自己當統領了?我們走!」
錢沛眼睛瞇得更細了,幾乎成了一條線,沉聲道:「射馬。」
身後親兵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聞聽錢沛下令,立刻毫不猶豫端起驚山弩,二十張弩箭齊發,頃刻間將幾個中軍官的坐騎射成刺蝟。
「來人啊——」耿中軍狼狽倒地,嚇的麵無血色。
掃視蠢蠢欲動的一百多名武山營騎兵,錢沛說道:「換弩匣,這回準備射人。」
看到武山營官兵頓時噤若寒蟬,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錢沛才滿意的靠坐回軟榻裡,吩咐道:「把這幾個人綁了各打四十軍棍,帶回我府裡等他們的統領大人來找老子贖人。」
十幾個親兵手拿繩索把幾個軍官捆得結結實實,推入了營中拘押起來。
剩下的武山營官軍見識了錢地頭蛇的強橫,知道惹不起,也不曉得是誰帶的頭,玩命般往城外沖去。
營裡營外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老保失望道:「原以為這些官兵來了咱們就安穩了,誰知道來了群孬種,咱們還能指望他們趕走羅刹蠻子?」
錢沛笑了笑,說道:「那幾匹馬挺肥,讓弟兄們打打牙祭吧。」
回到府裡,錢沛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
老保和那些個親兵被人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講述錢沛怎麼威懾武山營騎兵,教訓軍官的情形。
這邊興沖沖故事剛講完,那邊怒衝衝武山營的統領就到了。
來的當然不是一個人,先是幾百官兵將錢府層層圍住,然後才見一個膀闊腰圓的傢夥和身後二十多個親兵大步闖了進來,手按馬刀一路叫駡:「姓錢的龜孫子,你給老子滾出來!」
老保笑嘻嘻迎上前道:「稟報武山營統領大人,錢統領身體不適,正在屋中靜養,小人這就領您去見他。」
「姓錢的,你不是要見老子嗎,老子來了,你……」武山營統領等到三步兩步沖進裡屋,立刻住口了。
在錢沛的床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可是這兩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愣了那麼一小會,武山營統領回過神來,急忙單膝跪地行軍禮,「武山營統領莊奎,拜見易先生、舜小姐。」
易司馬坐著沒動,冷冷道:「曉得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等你?」
「是,屬下曉得。」莊奎偷偷瞟了錢沛一眼,敲破腦袋都想不通,小小一個鄉下土財主,怎麼會手眼通天把易司馬和舜煜頤都請來護法。
「不,你不曉得。」易司馬冷笑道:「我是給你麵子,不想你在部下麵前丟臉。莊奎,你的兵帶的好啊,耀武揚威進城,耀武揚威跟忠義軍搶軍營,還耀武揚威的打傷老百姓!」
莊奎埋著頭不敢吭聲,說起來他也是朝廷正四品武山營統領,易司馬和舜煜頤無官無職,連一個不入流的驛站守備品級都比他們高。
然而人家一位是晉王的老師,一位是晉王的未婚妻,任誰伸個手指頭就能捏死自己。
事到如今莊奎也隻好自認倒楣,說道:「是我治下不嚴,我有罪。」
易司馬淡淡道:「這話你跟我說沒用,錢統領就在這裡,有些話你該對他說。」
莊奎咽了口唾沫,訥訥道:「錢統領,今天的事多有得罪,我向你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