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的事全都壓到了錢沛的頭上。他充分發揮每名明玉坊員工的主觀能動性,和翟臻嘀咕了幾句便準備揚長而去,檢查苗秋月等人昨晚的工作成果。
不料外麵陣喧嘩,喬掌櫃跌跌撞撞跑進來報喜道:「舜坊主回來了!」
錢沛和翟臻相顧「大喜」,雙雙搶出門外。遠遠看到舜惺頤容顏憔悴,在關中郡繡衣使主管唐青瓷的保護下進入院中。當下眾人一通忙亂,先將舜惺頤連到內宅歇息,又請唐青瓷到害廳用茶。眾人好奇問起營救經過,唐青瓷徽微笑道:「我命人假裝明玉坊的護衛,將一百萬兩偽造的銀票送到約定的交付地點。其突早在銀票上酒下了‘千步引’,事後利用獵犬追蹤,果然找到一刀鮮的老巢。」
眾人紛紛讚歎唐主管指揮若定料事如神,又問起一刀鮮現下的情況。
唐青瓷搖搖頭道:「該綁匪甚為彪悍,眼看陷入重圍插翅難進,竟引刀自刎。如今屍體已經運回繡衣使衙門,待驗明正身公佈罪狀後懸首示眾。」錢沛故意問道:「唐將軍,不知綁架舜坊主和刺傷唐王殿下的是否是同一人?」唐青瓷從容道:「綁匪用來自盡的兇器,就是唐王殿下的烏金短刀。這點毋庸置疑,可惜人犯已死,更多的詳情已無從查證。不過從現場發現的證據推斷,他很可能是玉皇宗餘孽,因對本朝不滿意圖報復。」
又聊了片刻,唐青瓷推說公務繁忙起身告辭。錢沛將她送到門口,塞進一張從明玉坊賬上起出的五萬兩銀票,道:「唐主管勞苦功高,這點不成謝意。」唐青瓷發覺錢沛塞進自己手裡的除了銀票外,還有一張小字條。她怔了怔,當即笑納,率領手下告辭而去。
錢沛返回內宅見到舜惺頤。兩人摒退左右,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做了交流。
舜惺頤看到錢沛身上的傷口心疼不已,幽幽道:「你受累了。這次唐王害你不成,下次出手必定更加狠毒。你又不得不經常外出,還不能多帶護衛洩露了機密。」
錢沛笑笑道:「別擔心,閻王爺是我結拜大哥,能讓老子掛了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你這兩天就藉口受了驚嚇在府中靜養概不見客。隻要你沒事,我就能陪禹澄清父子玩到底!」
舜惺頤凝望錢沛,輕輕道:「小心晉王,他比唐王更可怕。」
錢沛笑了,他知道在舜惺頤的芳心裡,自己已有了不可動搖的位置。他心情舒爽地離開明玉坊總號,亮出身份大搖大擺進了設置在繡衣使總署轄下的詔獄。這裡關押的要麼是江洋大盜,要麼是朝廷重臣,像唐朝升區區個七品禦林軍小軍官,能夠關進詔獄,實在虧了錢沛特事特辦提高了他的個人待遇。
但唐朝升不這麼認為。他到現在還沒鬧明白,繡衣使為什麼要抓自己。搞錯沒?我爹是前平北將軍唐胤伯,我爺爺是衛將軍唐覺虎,伸個手指頭都能按死大片狗屁繡衣使。敢關小爺,等著瞧!
於是在幾個時辰的漫長煎熬和徒勞發洩後,他在牢房裡等到了錢沛。
他當然已經認不得錢沛,更想不到麵前這位關容可掬的繡衣使官員還曾經當過幾天自己的教書先生。但是他依舊很憤怒血腑賁張道:「你們憑什麼抓我?!」「唐校尉是吧,您別生氣,我也是剛聽手下說唐老將軍的孫子關在了詔獄裡。」錢沛回過頭繃起臉問苗秋月等人道:「這是怎麼回事。」苗秋月不說話,把一大疊連夜整理出來的卷宗交到了錢沛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