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錢沛叫住易司馬,緩緩道:「我也有一件事請你轉告晉王:老子不是他的奴才——他爭他的帝位,我報我的家仇。大夥兒一塊幹活,誰也不比誰乾淨高貴。往後,讓他少拿老子當槍使,使完了還丟你娘的扣黑鍋!」他說完話,不理愕然相視的易司馬,猛抽烏雲蓋雪,在城門剛開瞬沖了出去。
易司馬怔怔望著絕塵而去的錢沛背影,喃喃道:「這小子昨晚吃的是炸藥——」
第五章 頭和肚子一起脹起來
不可否認,葉羅是厚道人。因為如果他不是厚道人,就會偷看迦蘭寫結錢沛的字條。那麼他就會驚訝地發現,除了約定的時間地點之外,字條上還有那麼一行短短的話語:「我生了!」
「你二十年前就生了,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用得著大書特書地向老子報告嗎?」這是錢沛的第一反應。幸好他的腦子並沒有由於連日的睡眠不足而徹底停轉,立刻意識到通常這句話還有另外一種更常見的理解方式——迦蘭生孩子了.
於是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浮上錢沛的腦海:這孩子是迦蘭和誰生的?
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迦蘭寫結他的字條上,錢沛動動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這下他傻眼了。出麵指證唐王謀害太子,無疑是項高危工作,何況迦蘭還結結實實給了太子一家夥,害得這小子成了植物人。儘管晉王信誓旦旦說他會盡力保住迦蘭,但這種保證比街麵上賣的手紙還不值錢,誰信誰吃藥。
錢沛策馬狂奔,在茂密的山林中穿梭,距離迦蘭約定的見麵地點已不到十裡。晨霧彌漫林間,五丈開外的景物模糊不清。烏雲蓋雪不愧是寶馬,賓士的速度幾乎沒有受到濃霧和密林的影響,有如一道黑色閃電。
突然前方一株參天古木毫無徵兆地傾倒,砸向疾馳而來的烏雲蓋雪。烏雲蓋雪身形微微一頓放了個時間差,在古木轟然倒地的一刹,奮起四蹄如箭矢一躍而過。然而未等馬蹄著地,一塊黑色的巨岩橫空而至。錢沛揮動馬鞭卷向巨岩。
在他出鞭的刹那,靈台陡然湧起一縷極為不妥的心兆,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
「啪!」巨岩在馬鞭的抽擊之下四分五裂,從岩石裡霍然躍出一道黑色人影,掌心旋動一把沒有刀柄的青色薄刃穿過馬鞭的截擊,直切錢沛咽喉。
又來了——錢沛提氣仰身,馬往前走人朝後飄。「嗖!」薄刃貼著他引以為豪的鼻粱掠空,黑衣人的左掌按落,拍向錢沛小腹。
「砰!」雙掌交擊爆出悶響,黑衣人高高飛起像夜梟般沒入頂端濃密的枝葉中。
錢沛受到掌力衝擊,身軀下墜倒向地麵。正當他打算借助下方的土地卸去侵入體內的掌勁時,身下赫然裂開條地縫,雪寒的刀光疾劈背心。
錢沛大吃一驚淩空側翻,刀鋒破開他的護體直罡劈入左背,劃出一條血槽。
刀光一閃而沒,除了一道被刀鋒劈開的裂縫以外,地上什麼都沒有留下。
「天罰地刑?」殺手榜排名第二位的一對孿生兄弟,山中老人斬斷天的「左膀」。
錢沛雙腿勾住粗壯的樹幹身軀懸空,用鬼獄真罡封住汨汨流血的傷口,察覺到自己的內臟已被刀氣所傷。他輕吐口濁氣,放出屍靈護翼在身旁。
兩具屍靈各握一柄自神兵坊專門鍛鑄的「銀月鬼鐮」,睜大碧綠的眼睛注視著死寂的濃霧深處,驀地發出一串焦躁不安的尖嘯。
從被錢沛用雙腿夾住的樹幹裡無聲無息地透出一片青色薄刃,旋動向他的腰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