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1 / 3)

小聶癟著嘴,低著頭一口一口咬兔肉,食不知味地艱難下嚥,仿似當它是從裴鐫腿上割下來的一塊肉。

好不容易將兔肉囫圇吞棗地咽下去,裴鐫忽然站起身走了過來。

「你想幹什麽?」小聶抬頭,射向裴鐫的目光裡充滿敵意與警惕。

「你該吃藥了。」裴鐫的手像變戲法似的端過來一杯清水和三顆黑色的辟藏丹。

小聶微鬆了口氣,取過辟藏丹看也不看放進嘴裡,用清水沖服而下。然後,她看著裴鐫張口欲說。

「你還是會殺我,我知道。」裴鐫搶在小聶開口前,把她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小聶呆了呆,低哼道:「你知道就好。如果覺得我是忘恩負義之輩,又或者害怕將來我會殺了你,你不妨現在就一刀把我殺了!」

「為什麽要女扮男裝還冒充小啞巴?」裴鐫更關心的顯然不是小聶的人品問題。「你和神廟的太上長老刀雪憐到底是什麽關係?」

小聶不回答。裴鐫故意刺激她道:「怎麽,說不出口?莫非你是她的私生女?」

「你放屁!」裴鐫的激將法成功了一半,小聶的確開口了,但還是沒有說出她和刀雪憐之間的關係以及女扮男裝的秘密。

「如果刀雪憐不是你媽,那你的爹娘又是什麽人?」裴鐫不氣不餒,繼續深挖。

「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我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小聶徐徐回答。

「那他們為什麽不要你了?」這話到了嘴邊,裴鐫又把它咽了回去。

他注意到小聶的眼睛裡泛起一縷憧憬與幸福的神采,自己又何必殘忍地打碎這少女的夢境呢?真把她氣瘋了逼急了,自己也不免跟著倒楣。

山洞裡忽然變得格外寧靜,篝火在劈劈啪啪地燃燒,送來融融的暖意。

小聶拿出竹笛放在唇邊,輕輕地吹奏起來。她病體未愈中氣不足,調門有點暗啞。

但裴鐫還是聽得很專心,驀地意識到這麽多年以來,自己真的很少能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聆聽一首曲一支歌。上次聽老鬼拉二胡是什麽時候的事了,仿佛很遠很遠……恍若隔世。

突然裴鐫身形前沖,將小聶猛地壓倒在地。與此同時蟠龍吐珠寶戒中的琉璃沙漏被釋放出來,金煌煌的光罩護持周身。

「轟!」一大團紫紅色的東西奇快無比地射入洞中,重重撞擊在了金沙光罩上。

電光石火之間,這團物事像波浪一樣沿著光罩的表麵擴散開來,結成一層薄薄的紫膜。隨即「劈啪劈啪」脆響不斷,紫膜迅速加厚形成一層妖豔通透的砂石罩。

「苦情蠱?」裴鐫暗叫運氣。如果不是身上帶著金沙門的至寶,如果不是琉璃沙漏打開的及時,自己和小聶此時此刻已然變成兩具石化人體標本。

人分三六九等,蠱蟲也有貴賤好壞。倘若說靈千葉豢養的相思蠱勉強能算個執掌一營軍馬的統領,那麽將此次來襲的苦情蠱比作裂土封疆坐擁一方的王侯亦毫不誇張。它的厲害已不局限於尋常的毒性,而是能在瞬間滲透肌膚,從裡往外將一個人的五臟六腑徹底封蓋石化,即使有護體真氣的保護也無濟於事!

看到小聶又在磨牙礪齒,裴鐫卻無暇向她解釋,急忙凝念擴展琉璃沙漏。

「嗡──」金沙光罩急劇膨脹,迅即超出了苦情蠱所能承受的極限。光罩表麵的紫色砂石逐片皸裂往下脫落。但未等落到地上,就在半空中化為縷縷紫煙。

「鏗!」一個人,一杆槍,穿過側旁的石壁出現在裴鐫的眼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