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知有多久,周圍全都是灰蒙蒙的基調,充滿了壓抑,但隻要看一眼那並不怎麼高大甚至瘦弱的身影,就會心安下來,仿佛前麵那道身影就是座山,在風雨下,巍然不動!
“鐵婆婆,你不怕怪臉繼續追殺你嗎,而且,慕容前輩說不定已經…”庸傑在後麵小聲問道。
鐵婆婆身子頓了頓,似乎有些慍怒,“你懂什麼!那瘋婆子一身修為深不可測,當年跟老身鬥得不相上下,怎麼可能先老身而去!”說到後麵,她的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庸傑暗自苦笑。
這時天地間的灰蒙蒙之色漸漸消逝,顯露出淡白色的天空,讓人心情為之一震,抬眼一看,前方赫然出現了個三十幾丈高的巨大山壁,竟從中間裂開一道寬約三丈的猙獰裂縫,就像是被人用巨劍硬生生的從中間劈開。
行至入口,鐵婆婆徑直掠了進去,庸傑停在路口,猶豫了下,接著緊跟其後。
周圍山壁呈暗褐色,粗糙無比,呈向右傾斜的姿態蔓延至頂,掠了近半分鍾,前方出現一個分叉路口,鐵婆婆的身影毫不停息,掠過左邊,庸傑好奇的看了一眼幾乎一模一樣的右岔口,隨後緊跟其後。
又掠了十幾個呼吸,鐵婆婆突然頓下身子,筆直站著。庸傑掠至她身旁,凝神看去,不覺有些奇怪。
隻見前方是一堆巨大亂石橫擺,處處布滿厚厚的塵土,在亂石前,有一對清晰的腳步一直蔓延過去,盡頭處是一個斜躺而下,蜷縮在地的黑衣束發少年,在少年旁,盤膝坐著一宮裝美婦人。
“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放棄!”鐵婆婆突然怒喝出口。
“放棄?嗬嗬嗬,我是身不由己啊!”宮裝美婦人淒然一笑。
“當初不是你惹這個器靈,怎麼會鬧出這麼多事情!”鐵婆婆怒氣滔滔。
“隻要我再突破一個境界,我就可以…再見到夫君了,你是不會懂的,鐵妹妹。”宮裝美婦人幽幽道。
“你們慕容氏族都是瘋子!要不是勉強看你對眼,我是不會繼續管你!無盡鬼蜮是他自己要進去的,你還想讓他回頭?你醒醒啊!”鐵婆婆麵上閃過一絲痛楚,隨即怒喝出口。
庸傑暗暗驚詫這美婦的美貌,聽鐵婆婆那麼說,此人就是慕容夏玥了,但不管怎麼看也說不上是婆婆啊。
“花了數百年時間,我把這禁製煉化得七七八八,得到掌控權,同時跟禁製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我是永遠不能離開這裏了。數萬年來,先後得到這裂天的人不在少數,但能幫上我忙的更是一個沒有,每一個進來的人,都在貪圖這裂天內的秘密,以發展他們自身,即使能勉強掌控裂天,但還不是得到噬主的下場。”宮裝美婦臉色淒然。
“因為這裂天裏的邪器靈的連續突破,我不惜透支精源才能壓製住他,我這魂體已經不能存在多久了,恐怕這一月之間,我這殘存的意識就真正的湮滅!如果再不抹殺掉他的意識,沒了我的壓製,這位麵必將是生靈塗炭!”
“既然你早已掌握這禁製,為何不早早抹殺掉這禍患,偏偏留至現在!你這是引火焚身!”鐵婆婆突然怒喝出聲。
“如果我早點出手就好了,誒,鐵妹妹,如果我早點出手,夫君就不會離開我了。嘿嘿,如果抹殺了這器靈,這禁製同我就真正湮滅了,讓我帶著放不下的事情離開,我,做不到啊!”慕容夏玥泣聲道。
鐵婆婆張了張嘴,沒說話,悵然低首。場麵突然沉寂了下來,隻有慕容夏玥不時的抽搐聲。突然,一聲低低的呼聲從地上的黑衣少年身上傳出,同時,他睜開雙眼,漆黑的眼球轉了幾下,然後直直的望向庸傑。
庸傑正為這場麵尷尬無比,突然轉醒的少年也把自己注意力轉走,庸傑看著他,心裏沒來由的對他有好感,就好像曾經見過的感覺。庸傑對他微微一笑,對他示好,但他麵上絲毫表情都沒有顯露,庸傑不由疑惑。
“天天,你哥哥怎麼樣了?”慕容夏玥邊說話邊伸出素手打出一道暗黑光束,射向少年眉間,少年身體突然光芒大放,隻一瞬,光芒一斂,他已站在地上,渾身潔淨。
少年發現自己能行動了,立馬飛撲向庸傑,到庸傑跟前,絲毫猶豫沒有,把他重重擁入懷中!庸傑身子一震,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湧上心間,仿佛他心裏想的一切自己都能知曉!
庸傑低首一看,少年閉上雙眼,麵上滿是寧靜,就像是回到家裏,回到自己的小窩裏。
“小輩,你是那姑娘找到的人吧,不錯,你能初步煉化這裂天,你的血脈是不會假了,你的家族複興是有希望了,也不枉我等了那麼多年。”慕容夏玥對少年的失禮一點不在意,反而轉首對庸傑說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前輩,我不明白你的話。”庸傑開口道。
“也罷,你聽我細細道來,自冥冥之中選中了你,然後你數次遇到怪臉的時候,那時你能活下,純屬你的運氣,這外放的幻象,若是心智不堅者,定會被生生攝去魂魄,你別怪我,若不先考驗你的魂力資質,我是不敢把這裂天托付給你,因為即使是不死神族的族長也不敢保證能真正掌握這裂天。再說到那段禁咒,是我傳給那丫頭的,是讓你初步煉製這裂天,而這關鍵就是,你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