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她的孩子竟沒有父親!
小項非似乎察覺到我的情緒轉變,小手帶著安撫的意味,輕輕摸著我的腹部,低聲喃道:“你乖哦,其實你很幸福的,有很多人愛你。你的娘親,冷叔叔,還有我。以後等你長大,你也要好好愛護你的娘親,知道嗎?”
稚氣未脫的聲音說著懂事感性的話語,讓我有些感動。
捏了捏項非的小臉,我說道:“好了,你先去玩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嗯,好。”他收回手,看了我一眼,依言離開。
我宣召宮中眾太醫前來辨別那朵白花,可是竟然無一人識得!沒有人叫得出它的名字,沒有人曾看見過它!
我總覺得有點蹊蹺。宣冷胤天來之前,我一直在禦書房裏思索。除了範老,還有誰會識得這枯草長出來的花?
“參見女王陛下。”冷胤天進入禦書房,揖身行禮。
我揮退身邊伺候的太監和宮女,才開口:“冷胤天,你過來看。”
“什麼稀罕物兒?”他方才恭謹的口吻已然不見,又是一貫閑適懶散的樣子。
“當初範老給小項非的枯草,今日長出了一朵白花來。”我簡單地解釋。
他走到桌案前,定睛觀察,片刻後抬眸望著我,聳了聳肩,道:“我從沒見過這種花。”
我雖已有預料,但不免還是覺得有點失望。
“不過,可能有一個人會知道。”他挑眉看著我,狹長黑眸中閃著別樣的光芒。
我想了想,隨即就明白了他所指何人。“就算她知道,我想她也不會願意告訴我。”
深諳毒術的綠芙也許知曉這花的特別之處,但她又豈會幫我?
“若月,”冷胤天喚我的名字,薄唇微揚,輕笑道,“是不是因為將為人母所以你變笨了?”
我的腦中靈光一閃,驀地想通了一個關鍵!
綠芙,範老,白花,再加上殷慎行,其中的線索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我頓時心生喜悅,忙道:“幫我去找範老,要快!”
這是老天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嗎?在慎舉行立後大典之前,能使他恢複記憶嗎?
冷胤天點頭,沒有多說話,已領會了我的意思。如果慢了,就來不及了。
二日之後,冷胤天還沒有回來,我有些心急,終究還是宣了綠芙覲見。
半年未見,綠芙出落地越發清麗。她和我真的很像,如今她眉宇間的那抹凜冽淡然,更是與我有九分神似。
“陛下。”她欠身行禮,然後平靜地直立注視著我。
“綠芙,你可以和從前一樣喚我皇姐。”我溫言道。
“不知皇姐召見綠芙有何事吩咐?”她的話語恭敬謙順,態度卻是不卑不亢。
我指向桌案上的白花,直言道:“也許你知道這是什麼花。”
她淺淺微笑,沒有走近察看,隻淡淡地瞥去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回道:“是枯心花。”
“你果然知道。”我沒有感到太驚訝,她自幼研究草藥,必有她精通之處。
“皇姐,”她又輕淺地笑了笑,道,“其實你不必多費心思。慎的失憶症單憑這朵枯心花是無法醫治的。”
“是何意思?”我蹙眉,她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
“皇姐,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告訴你更多。”她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我的腹部,又道,“你的孩子注定沒有父親。”
她的神情疏離而又冷漠,這是經過時間沉澱後的一種內斂。我清楚現在的她絕對比以前更加難以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