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可能跟我去蘭州,我倆二地不方便,我們還是分手吧!”我媽的‘學哥’最後丟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去了大西北,再也不和我媽聯係,從此杳無音訊。
真是晴天霹靂,我媽痛不欲生,欲哭無淚…
“他人長得英俊瀟灑,學習成績好,特別會念書,但他缺‘良心’,枉披了張人皮!”這是舅舅對我媽的那位“學哥”的全部評價。
“他先初也許對你媽是真心的,後來大概是嫌棄我們家成份高,你媽又是農村人,所以才那樣吧!他毀了你媽的人生。”舅舅也許覺得他開始的話說得太過了,所以他話一說完看了我一眼又緊跟著補充加以說明。
這是我上小學四年級時,我舅舅來我家報姥姥去世的噩耗時,我送舅舅去車站的路上,舅舅斷斷續續告訴我的。當時我就想,我媽的‘學哥’真個缺良心不是人,豬狗不如的東西!既然相愛,又何必計較我媽家庭出身,計較我媽是農村人呢!要麼你就不要相愛,自己過你的日子去,再苦再難自己扛著,毀了別人的一生,那是人該做的事嗎?!
在我的記憶裏,舅舅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來到我家作客的我媽的娘家親人。我媽結婚時,我媽的娘家來人了沒有,因為那時還沒有我,我也不知道。舅舅到家的那天,我媽很興奮也很激動,臉上泛出了少有的紅光,殺了家裏喂了幾年的那隻肥大公雞,還特地吩咐我到大隊代銷店買了一斤酒。
我爸中午回來後,還象平時一樣,看不出有半點熱情,“來了!中午到的!”淡淡的一句算是打招呼,就再也沒有話了。我爸酒量不大,喝酒時我爸隻倒了一小杯,給舅舅用稍大的杯子也隻倒了一杯。
席間,舅舅告訴我們,姥姥去世前一天,身體還是好好的,吃飯幹活做家務活象平常一樣,去世的那天晚上還吃了二大碗麵條,上床睡覺前也一點看不出有啥異樣,後來聽到她喊我的名字,我到她床麵前時,她還能說話,我隻是聽她喊叫了句“運珍”你的名字,說了句“我心裏好難受!”就走了。因為時間趕,事情又來得突然,又沒有人手,所以來不及通知我媽,隻好等安葬好,善後處理完了,才過來告訴我媽一聲。
我爸還是那樣的平靜,一言不發,默默地品著老酒。
我媽坐在舅舅的旁邊的凳子上,沒有放聲慟哭,隻是眼眶裏噙滿了淚水,喃喃低語著說:“我媽修積的好,死時也沒受到罪!隻是走得太早了,沒享到福,還不到六十歲,還應該多活幾年的。”
沉默了半晌,我媽才斷斷續續的對舅舅說:“哥,我對不住娘啊,娘活著,我不能伺候她老人家盡孝道,還淨給她添了許多窩心事;死時娘還惦念著我,我也不能為她老人家守靈送終,我對不住娘啊!”隻到這時候,我才清楚的看見我媽兩滴豆大的淚珠掉落在桌麵上,我沒見過姥姥,說不上有感情心難受,隻是看到媽落淚了,我也止不住滴了幾顆眼淚。
舅舅還告訴我們,姥姥活著的時候,很掛念我媽,有好幾次都準備好了衣物,想一個人過來看看我媽,但相距五、六百裏,路途太遠,又坐船又乘車的很不方便,硬是讓舅舅攔下了,姥姥才沒有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