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暴怒中的桐芯一怔,她白晰豐腴的素手撫著小嘴,清豔之臉孔像染了彩霞,愈來越愈紅,愈來愈紅……簡直太紅啦,全要滴下血似的。
桐芯正在發著怒氣時,俞嫂叫道:“主人,郎主到了。”
桐元到了?
根本是習慣性的,桐芯的手按向了掛在牆壁的鞭子。
她重重吸了一下氣,握著鞭柄上這手狠狠抓了抓,毅然鬆開,扭頭朝外行去,“讓郎主等下,我一會就去。”
“遵命。”
桐芯走到大廳門外時,裏麵頭傳來陣陣說話音,桐芯聽得清楚,這聲音乃來自桐元和桐微父子倆的。
桐芯腳步一頓停,再抬步時,踏重了聲響。
房內地說笑音一止。桐元抬起腦袋來,他靜靜地看著出現自房門外的桐芯,揮了下手,慈愛地講道:“桐芯,過來此處坐。”
桐芯向他行了禮,答道:“嗯。”
她抬步走到桐元所說的地方,也便是這對麵坐住。
桐元看她坐入,放下樽杯,嚴肅地看著她,緩緩地講道:“桐芯,聞說今早,楊弘楊七郎位你送來這衣物與玉佩?”
桐芯低眉手目,溫順地答道:“嗯。”
“嗯?”桐元問說:“你和他,可是啥關係?”
停了停,他見桐芯不應,皺緊額頭,嚴肅地講道:“桐芯,你乃是一個沒嫁人的女子。和一個男子走得如此親密,對你的名聲不好。”
桐芯依然垂著頭,鬆鬆的衣袖裏麵,她的左手緊捏成拳。之前那麼一霎那,她有那種揚拳過去揍他一頓的衝動,還好被忍住了。
桐元見她仍舊不答,神情變緩,他籲歎起來,頗為意味深長地講道:“即使雲南王接你進府,那乃是看你聰慧非凡,對你這名聲,乃沒有壞處的。唉,即使你與楊七郎行得如此親密了。”桐元搖了下頭,滿臉遺憾,“但憑你這身份,乃配不上他的,但做他妾室,難免委屈了你。”
桐芯聞言,內心冷笑起來,想著:是由於他這舉止,破壞了你那計劃你才這樣說吧?我嫁他做妾室委屈了,但給他人當妾,那便是剛好了?
桐元看她都不回答,像木頭似的,又搖起了腦袋。他揚了揚手,說:“既然桐芯你有楊七郎這玉佩,往後就多去楊府拜訪拜訪,順便將楊七郎約來府中來講講話。”
桐元說到此處,眉頭緊皺,喊著:“我講這話,都聽見了沒啊?”
桐芯低聲答道:“嗯。”
桐元冷嗤一下,站了出來,扭頭便朝外頭走去。
行著行著,他這腳步一停,回頭望向桐芯。
他看見的,仍是那個低眉順眼,十分老實的桐芯。桐元收回視線,抬步離開。
他剛走,桐微趕忙站起來,跟了過去。
桐元出了桐芯的院子後,心裏依然煩悶,便斥退下人,步行起來。
走了大半個鍾頭,他走到一個花園裏,聽見裏麵響起的笑語音,桐元的麵容上擠出了一個微笑。
自遠處,他就朝那正坐在亭子中央,在冷風中釣魚的青年士人喊道:“哥哥。”
此中年士人,正是桐公攘。
桐公攘聽見有人喊自己,仰頭看去,一看到是桐元,麵容一陰,挪開這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