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雖然善於識破謊言卻顯然不善於說謊,眼神飄忽著道:“是……奇牙,他來過這裏,他知道的。”

奇牙嗎?如果是他的話,可能這時已經回到東果駝,不過如果他們真的見過麵——

“難道奇牙沒有告訴你這裏已經無法通過麼?尤其是門口的迷陣,奇牙自己還陷在裏麵過。”

“這……”旋律一時語塞。

“庫洛洛,你對旋律有意見?人家剛蘇醒就這麼審問啊。”蒼月突然開口。

庫洛洛立刻不再問:“說的也是,我這樣對小姐很不禮貌。”

“旋律,很抱歉,我可能無法幫助你。”蒼月對旋律緩緩道:“你應該看得出,我現在已經無法幫助任何人。”

庫洛洛似乎就在等她這句話,在她一說完就把她抱走,沒留一點餘地給旋律回話。

旋律坐在那裏愣了一會兒,忽然很費力的開始掏手機,然後按了一個號碼——

“喂,我是旋律……”

整整兩天蒼月隻能躺在床上,哪也沒有去,最後一次與旋律的見麵似乎讓庫洛洛感覺到危機,總之他又不再讓蒼月見人了。

看著一天比一天溫柔,一天比一天體貼的庫洛洛,蒼月有一種再這樣下去肯定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的感覺。

第四天晚上,蒼月在淺眠中突然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響,是來自地下。

她立刻睜開眼睛,轉過腦袋,看著床側的一麵。

地毯下隆起一塊,然後一把刀尖伸出來,一點點割出一個大方塊,一塊地板被送上來,隨即跳上一個敏捷的人影。

在完全的黑暗中,借著門縫透出的微光看不清是誰,但這一連串動作竟完全沒發出半點聲音,是一個高手。

那人先溜到透著光的門邊,確認沒有人過來之後,迅速滑向床頭。

“呃……”

雖然屋裏很暗,他還是看清了蒼月那雙爭著的大眼。

“你醒著啊?”他走過來就要往床上坐:“醒了不出聲,我還擔心床上是不是你。”

“別坐上來,這張床被下了禁製,隻要庫洛洛和我以外的人碰觸,立刻有反應。”

俠客僵住:“那你自己可以從床上離開嗎?”

“可以——才怪。”蒼月趴在床上用手肘撐起身體,就已經晃晃悠悠:“看到沒?我要是能坐起來就已經奇跡了。”

“不如我拉著你,隻要不碰到床鋪的話——”俠客向她伸出手。

“行不通,效果和碰到床是一樣的。”蒼月仍然支著身體,突然一點一點向床邊爬去。

“喂……”俠客擔心地看著她一爬一顫,好像隨時都會癱下去。

“放心吧,我雖然身體無力,精神卻好,死不了的。”蒼月的速度比蝸牛還慢:“隻不過這張床好像大了點……”

俠客感覺自己心裏發堵,隻能一句話不說。

“庫洛洛說派團員去了東果駝境內,其中有你嗎?”

“沒有,但是我和他們有通消息。”

“怎麼說?”

“進入國境一切正常,一直到王都外圍,都沒有異樣,但卻出不來。”俠客回答:“當接近內國境邊界時,就會被人偷襲,而且道路突然變得錯綜複雜,和來時截然不同,不小心就會迷路。”

“被人偷襲……你們傳送消息用的是信鴿?庫洛洛說的。”俠客搖頭:“不是信鴿,準確來說是信鴉——烏鴉的一種,受過特別訓練,可以日行千裏。”

“原來如此,那這隻信鴉沒有受到攻擊?”

俠客搖頭。

“這麼回事啊……呼,累死了。”終於爬到床邊的蒼月對俠客眨眨眼睛:“你要接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