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小攤的背後,透過支架上吊著的首飾縫隙可以看到一張秀美的臉。
少女見走過來的客人是一少年,身著白袍,其上點綴著一些做工精美考究的雲紋,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這樣的公子哥怎麼會到她的小攤上來買東西?不由心裏有些緊張起來,有些謹慎地問道:“這位公子,請問您買些什麼?”
夏淵看到了少女的相貌,微微一滯,旋即嘻笑道:“姐姐,把你做工最好的首飾拿給我瞧瞧,我送給我表妹的。”
少女一愣,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世家公子哥竟然這麼人畜無害的樣子,不由心裏的提防鬆懈了幾分,露出了一抹嫣然淺笑:“這位小兄弟,你過來自己看看吧,看看有哪些合適的。”說著已經拿出了一些做工較為精良的首飾擺在桌麵上。
這些首飾看上去其實也算不得多麼精美,主要是原材料並非珍貴之物的原因,非金非銀非珠非玉的,大多數都是鐵質和木質的,樸實得很,隻有屈指可數的幾根銀簪,被當做寶貝一般的放在木盒中。這些首飾一看就知道是窮人家的婦女才買的,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有哪個會用這種不入流的貨色?
夏淵左挑右選,感覺都一樣,沒什麼區別,頓時麻了爪,笑道:“嗬嗬,那個……我也不知道什麼樣的款式女孩子喜歡,要不……姐姐你這些首飾我都買了吧。”說著還很是豪爽的對著攤子揮了揮衣袖。
少女娟秀的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萬萬沒想到這貨竟然會突然獅子大開口,有些為難的道:“小兄弟,你都買下來我沒這麼多銀兩找給你啊!”
“喏,”夏淵隨手掏出一錠白花花的官銀往台麵上一放,“嘭”的一聲,“我也沒碎銀,這個給你,不用找錢了。”
少女驚得張開了小口,連忙說道:“這……這我可不能收啊!”
“有什麼不能收的啊,姑娘你值這個……額,姑娘你的首飾值這個價錢。”
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走來,這般說道。
卻見這人生得頗有些英俊,但是臉色灰白,有些消瘦,腳步虛浮,身著華服,一看就是個酒色過度的紈絝子弟。
“這位姑娘,不如你將這些首飾玩意兒賣與我如何?”說著這位紈絝子弟就拿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放在台麵上,“就麻煩姑娘將這些貨物送來我薛府上來了。”
邊說著還一邊用眼睛掃來掃去,將這少女渾身上下都打量了個遍,臉上掛著浪蕩輕浮的笑,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色意,就差流口水了……
少女深深地低下了頭,滿臉的惶恐,細聲道:“公子,這……這錢小女子……不能收,我們做生意的人……是要講誠信的,該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誒,姑娘,此言差矣,這個世道還要講什麼誠信?我告訴你,誠信那就是個屁!正所謂有錢不賺白不賺是不是啊!姑娘,你甭跟我客氣,這錢快快拿著。”“浪蕩仔”笑得見牙不見眼。
“公子,這……這錢我真的不能要,這樣真的不太好……”少女聞言心中愈加惶惶不安,聲音不覺更加細聲細氣,幾乎弱不可聞。
“浪蕩仔”滿臉的堆笑立即消失,神色漸冷,語氣也變得冷淡,說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可別不知趣。你若覺得受之有愧,那不如這樣吧,你來我薛府做丫鬟如何?你放心,就做一個月,這五千兩的銀票就算是你的俸祿了,而且,有我在,你放心,別人不敢欺負你。怎麼樣?這可是一樁公平又合算的買賣啊,姑娘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夏淵站在一旁看著,神色漸冷,他現在不用猜也知道這個人是薛府的紈絝子弟了,先是無視他,半道裏殺出來就要買他想買的商品,原來卻也隻是為霸占人家姑娘。
好個紈絝小子!好個薛家!看我回頭不向父皇參那薛威老家夥一本!夏淵憤憤的想。
薛威正是薛家的家主,在朝為官,高居要職,為軍方第二號人物。權高位重,功績彪炳,被封為西北王!
少女霍然抬頭,眼神充滿了無限的恐懼與苦澀。她知道,若是她真的答應了眼前的這個惡少,必然貞潔不保!她是寧死也不肯的!正待她鼓足起極大的勇氣打算進行最後的抗爭時,卻不料變故發生……
她愕然的看著眼前這個比她還小幾歲的少年,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敢為她出頭,兩行清淚不自禁的淌出。她又怔怔地看著台案上的一支發簪,本來,她都打算以這支發簪來了結自己的生命了……
噗!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發出,站在一旁的夏淵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直接飛起一腳,正正中中的踹在了“浪蕩仔”的肚子上!
頓時成了空中飛人,“浪蕩仔”的身體好似變成了一隻蜷曲的大蝦,踹出有五六丈遠!
路邊行人紛紛避開,唯恐避之不及,眾人皆嘩然,那打人的少年是誰?
要知道,這被打的人可是西北軍神奮威將軍之子薛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