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熙帝一手揪爛了折子,順手又掃了桌案上的青玉筆架和鑲金流紋端硯,恨不能當即發兵。
禦書房裏的宮女太監都以為是自己伺候不周惹了帝怒,跪了一地,瑟瑟發抖……
皇帝心情時好時壞,當真應了那句“君心難測”。
朝中官員都以為這是他失了肱骨大臣心中憂傷,知道內情的根本沒幾個。倒是有心細的留意到,之前辭官歸隱的太常少卿忽然歸都了。
還是正午,禦書房卻是門窗緊閉,光線昏暗。
嘉熙帝坐在案後,看著太常少卿對自己行禮叩拜完畢,慢吞吞地開口道:“無白,你叔公死了。”
太常少卿即墨無白是即墨彥嫡親的侄孫,他歸都這一路早已聽說這消息,並不驚訝,起身後瞥了一眼嘉熙帝,臉上甚至還有些笑意:“那不是正合陛下心意?”
他不說還好,一說嘉熙帝就來氣:“別提了,原本是合朕的意,可誰承想他竟有個養女,城主之位就這麼交給了那個來路不明的養女了!”
這倒是讓即墨無白很意外。他離開長安已有四五年,一直避居故鄉潤州,已有些不問世事的意味了。何況即墨彥本就和本家不親,他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個叔公一麵,無感情也無交集,彼此情形也是一無所知,當然也不知道什麼養女的存在。
“我還以為陛下叫我歸都是因為太高興,原來是有了麻煩。”他身姿修長,褒衣博帶,本就有幾分風流閑態,加上說這話的語氣,簡直有些吊兒郎當。
顯然嘉熙帝對他這副模樣已習以為常,歎了口氣,起身踱步到他跟前:“無白,你自幼與朕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如今這麻煩,還需你出手相助才是。”
即墨無白連退兩步,神情驚恐:“陛下,草民已經辭官了。”
嘉熙帝板臉:“辭什麼辭!朕即刻讓你官複原職!”
“不不不,草民去意已決。”
“混賬!”
見皇帝動了怒,即墨無白隻能無奈垂頭:“是,聽憑陛下吩咐。”
嘉熙帝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那好,你準備準備,盡快去墨城奔喪,順便給朕將墨城的城主之位拿回來。”
即墨無白早猜到他是這個意思,好笑道:“一個女子而已,未必能有即墨彥那般的野心,陛下大可不必如此。”
“話可不能這麼說,不管她有沒有野心,墨城這般要塞,也不能長期不受朝廷管束。若是讓西域諸國有機可趁,中原豈不危矣?”
即墨無白撇撇嘴:“那陛下不若大大方方娶了她,給她封個貴妃,一舉兩得,何須如此麻煩?”
嘉熙帝想起探子回報那養女相貌醜陋勝似無鹽,當即正色:“為君者胸懷天下,豈可貪圖女色?!”
“可是人家姑娘剛死了爹便去撬她的位子,未免有些缺德啊。”
“所以才找你啊。”
“……。”
嘉熙帝拍了拍他的肩,“此番你肯替朕分憂,是為摯友;收回墨城,是為盡忠,乃國之功臣也。”
嘉熙帝一手揪爛了折子,順手又掃了桌案上的青玉筆架和鑲金流紋端硯,恨不能當即發兵。
禦書房裏的宮女太監都以為是自己伺候不周惹了帝怒,跪了一地,瑟瑟發抖……
皇帝心情時好時壞,當真應了那句“君心難測”。
朝中官員都以為這是他失了肱骨大臣心中憂傷,知道內情的根本沒幾個。倒是有心細的留意到,之前辭官歸隱的太常少卿忽然歸都了。
還是正午,禦書房卻是門窗緊閉,光線昏暗。
嘉熙帝坐在案後,看著太常少卿對自己行禮叩拜完畢,慢吞吞地開口道:“無白,你叔公死了。”
太常少卿即墨無白是即墨彥嫡親的侄孫,他歸都這一路早已聽說這消息,並不驚訝,起身後瞥了一眼嘉熙帝,臉上甚至還有些笑意:“那不是正合陛下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