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2 / 2)

不過師雨和即墨無白本人對此毫不在意,自打回府後就都是心情不錯的樣子。尤其是師雨,這趟回來後,人都圓潤了幾分。

這種天氣,出行一趟自然十分勞累,當晚師雨用罷晚飯沒多久就洗漱就寢了。

即墨無白捏著封信函走進來,在床邊坐下,將她抱起擱在膝頭,一隻手順勢給她捏了捏肩頭。

師雨舒適地眯了眯眼,懶洋洋地問:“你拿的什麼?”

“陛下的來信。”即墨無白話語間有笑意:“你猜寫的什麼?”

“陛下的信能有什麼,不是寧朔便是墨城。”

即墨無白低頭湊近,與她耳鬢廝磨,低聲道:“陛下下了款銀給墨城,就看你如何安排了。用得好的話,墨城恢複如昔不是空談。”

師雨驚喜地坐起:“當真?”

即墨無白點頭。

師雨即刻起了身,坐去案前鋪紙研墨,將墨城的安排悉數記下。

即墨無白不禁蹙了眉,走過來盯了她半晌,等到她擱筆沉思時,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肯下款,我可是居功至偉,城主就沒什麼表示?”

師雨含笑抬眼:“那你想要我有什麼表示?”

“自然是拿人來償了。”即墨無白一把將她抱起,放回床上便欺身而上。

師雨咯咯而笑,挽著他的頸項,貼在他耳邊溫言軟語,而後主動將唇印在他鼻尖唇上。

即墨無白心情愉悅,咬了咬她的唇瓣,故意逗弄她。交頸纏綿,呼吸漸濃,窗外瑟瑟寒風的嘯聲都已聽不分明……

沒幾日,即墨無白便趕去了寧朔。都護府的事情還需要他處理,城主府可不能每日都待著。

但他通常不出幾日就會趕回墨城,若是趕上天氣好,半夜也有可能突然出現在城主府門口。

師雨對此習以為常,近來忙著重振墨城,幾乎從未主動去過寧朔的都護府見他,直到被夙鳶提醒,才察覺自己做得的確不夠。

嘉熙十一年的春日悄然而至,寧朔都護府裏的花草展露頭臉。

師雨快馬加鞭趕至寧朔,進都護府大門時,朝陽不過剛露臉。她一邊將馬鞭遞給隨從,一邊吩咐左右不要聲張,要獨自前往後院去找即墨無白。

大管家杜泉收到消息,匆匆趕來迎接,對於她的突然造訪很是激動,連忙給她指路,說是即墨無白人在祠堂。

師雨有些詫異,好端端在祠堂做什麼呢?

她輕手輕腳地到了祠堂門外,探頭看進去,原來即墨無白在祠堂裏供奉了父親的牌位,此時正跪在下方絮絮叨叨。語氣卻是挺輕鬆的,甚至還提到了和她的婚事。

師雨想起即墨無白說過,今日似乎是他父親的忌日。

她稍稍猶豫,舉步走了進去,挨著他跪下。

即墨無白愣了愣,下意識看了一下門,又看看她:“你何時到的?”

師雨笑笑:“剛到。”她看了一眼上方的牌位,“如今你心中可還有怨恨?”

即墨無白失笑:“如今的墨城已經是你的墨城了。”

師雨心緒微動,執起他擱在膝頭的手,緊緊握住。

盛春之際,邊陲都昂揚起了綠意。墨城在師雨的手裏從頭開始,卻是生機盎然。

曾以軍事強硬,貿易自由聞名東西的墨城,如今在師雨的安排下,方向漸漸開始調整。她征了新兵充入軍隊,鞏固邊防,卻又更大力度地鼓勵商市,還借由貿易宣揚墨城與中原強權,力行漢風教化,旨在漢化西域。

邊疆族群太多,武力可以使之臣服,卻並非長遠之計。

後世因此對師雨褒貶不一。褒在她驅逐強敵,繁榮墨城,繼承了即墨彥衣缽;而安定民生,教化西域,是無上功勳,已勝過即墨彥。

據說多年後的西域一帶,百姓還多以“師雨”為女孩命名,這一個名號甚至成了包含諸多讚美的特指。

貶的自然是她的情史,尤其是她和即墨無白的婚姻,為不少人所詬病。

但情之一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此時春光正好,師雨臥在即墨無白膝頭,合眼小憩,覺得分外心安。

即墨無白給嘉熙帝寫奏折,稱讚師雨有懷柔功德。嘉熙帝卻不買賬,回複很幹脆:當初下款扶持墨城,就是等著將它有朝一日並入都護府呢,你小子休要推搪!

師雨從他身後探過身來,一把抽走他手中書信:“休想。”

即墨無白扶額歎息:“看來這個墨城,你我還有的磨啊。”

“再怎麼磨都沒用。”師雨哼了一聲:“你就是用盡手段,我也不會將墨城拱手相讓的!”

即墨無白眼眸輕轉,臉上堆滿了笑,將她攔腰抱起,走向內室:“夫人莫急,咱們床上慢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