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珠子靠近到我的前額。在我直覺地想要避開的前一刻,禎衛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不要動,景王在為您治療。”

她的手心潮潮的帶有一種濕熱的溫度,語調也和平時不一樣,似乎顯得很緊張。

“喔……”

勉強支撐自己克服那份從心底湧上來的莫名厭惡,我默默地半闔上眼睛,用不去看的辦法試圖忽略掉靠近自己的那隻手。然而在珠子靠近額頭的刹那,有種異樣的感覺騰衝上來,在我的靈台徘徊了幾圈後猛然朝著珠子靠近的方向直直迎了上去。

“啊!”

我聽到一聲女人驚呼的動靜,倏然睜開眼。

原本半蹲在我身前的陽子此刻已經退到了幾步之外,正滿麵驚愕地注視著我,不……是注視著懸浮在我麵前半空中的那顆珠子。

原本隻是淡青色的石珠,已然變成近乎透明的水藍色,在空中忽高忽低地微微晃動著,倒像是在和我打招呼。珠子周圍的一圈,都被從中心散發出的光暈輝映成了同樣的淡藍色,有種像是清澈透明的海水樣的波瀾環繞其周圍。

這種顏色——

我也怔愣住。用青冥教的方法吐息時,從身體各處流向額頭的不正是這種明澈的蔚藍。

——難道是被我身體裏的光同化了?

看到景王和景麒都露出驚訝神色,我開始暗暗憂慮自己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賠償得起這樣的寶重。『芳國麒麟賣身為奴,用以償還受損的慶國寶重』想到這種可能性,頭上冷汗不禁爬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

像是忽然間想通了什麼似地,玉葉大人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神色激動。

“景王殿下,請您收回寶重吧。”

她微笑地看看我:“我倒是忽略了有這位公在,碧雙珠反而是很難起到作用了。”

誒——?

茫然地睜大眼睛看著玉葉大人詭異的笑容,我有種生活在外星上的感覺。

懶懶地賴在魆女懷中,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在我身上。

雖然最終還是與我渴望的角有緣無份,不過既然玉葉大人說沒有關係,我也樂得裝做滿不在意。

就在我半睡半醒的時侯,一聲短叱打破了我的小憩。

“青冥!”

看到不遠處正立在小徑正中與景麒不相退讓的青冥,我也是小小一驚。

他回頭望著我,深灰的眸子裏寫滿固執。

“沒關係的,景台輔不是什麼壞人。”

默然看了我半晌,確定我並不是勉強這樣講的。他才不是很情願地從對方麵前退開,同時依舊固執地沒有再次消去自己的身形。

走到我麵前,景麒的表情帶有深思。

“很不錯的使令。”

“哈?嗯……是呢。”

獨自麵對同樣身為麒麟的前輩,我不免有點緊張。特別是他過於嚴肅的表情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學校裏的訓導主任,或者是常見的那種對小孩很冷漠的大人。

“你很緊張嗎?”

對方出乎意料的坦白,我有點不知所措地向魆女望了一眼。

“哦……這是你的女怪?”

見景麒思忖著端視著魆女,我覺察得出自己背上的冷汗。

對魆女的外形,就算是再看上一百年我也很難用合適的方法來描繪出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幕情景。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大概就是——亂七八糟!

從上到下都像是惡作劇的小孩把重多完全不搭調的東西拆碎,而後又重新胡亂地拚湊在了一起。於是諸如猁的又件又長的耳朵、耳後類似於魚腮的折疊結構,眼部內層可以放下來的雙層眼瞼,頸項後側那層光華如水的透氣薄膜……僅隻是頭頸部就已經讓人很難規劃出她的物種類屬,更遑論她的身體上翎羽與絨毛、獸類的爪與鳥禽的骨節之類的搭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