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家富一代是暴發戶,樓寧之她爹樓國慶早年是個煤礦主,大發了一筆橫財後來了首都,趕在煤礦產業衰敗前鼓搗起了地產生意,拿賺的幾個錢隨便買了幾塊地,本來也不知道幹什麼,後來房地產忽然就熱了起來,大筆大筆的銀子進賬,手下的一塊地居然拍出了價地王,她爹都嚇懵了,他就是農思想啊,有塊地他就安心,地大點兒也沒關係,越多越好,不然錢也不知道往哪兒花去。他爹走了一輩子的狗|屎|運,生了仨閨女,老大樓金花,老二樓銀花,老三樓樓,因為他那時候剛買了塊自用地,想建棟樓房住,可以是非常地不走心了。
由於樓家莫名其妙地錢越來越多,社會地位也越來越高,樓家爸媽一琢磨,咱家孩子名字是不是太土氣了些,人家的孩子都叫什麼驚蟄啊,聞聲啊,雎鳩啊,詩雨啊,一聽就很有文化,咱家這金銀花樓房算怎麼回事兒?不行,改名!於是請了大師,分別取了宛、安、寧三個寶蓋頭的字,配上一個加上就顯得很高大上的“之”字,兩口子才算滿意。
樓國慶作為富一代,現在已經攜妻回鄉養老,把漂二代們留在了北京,打下來的江山交給了老大繼承,老二老三則分到了一定的股份,年底領分紅。
“二姐,這幾是不是手術太多了啊困成這樣,你要不睡會兒唄?一會兒吃飯我叫你。”樓寧之眨巴著亮晶晶的雙眼,真誠地建議道。
樓安之皮笑肉不笑:“嗬嗬。”
樓寧之毛骨悚然。
二姐樓安之是個醫生,還是那種刀術特別好的醫生,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樓寧之被自己的想象嚇一身汗。她強裝著鎮定,乖巧:“怎麼對你可愛的妹妹這麼冷酷呢?”
樓安之瞥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聽我可愛的妹妹又跟人打架了?”
“你聽誰的,沒有的事!”樓寧之義正詞嚴,“那幫狗……狗王八羔子,就知道造爸……我的謠,一整的正事不幹,二姐你快跟他們爹媽告個狀,都關家裏不許出來,一把年紀了遊手好閑的不務正業,成打架鬥毆!姐你是不是?”
後一句又從理直氣壯變成了討好,無縫銜接。
樓安之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
樓寧之心裏惴惴,自己應該瞞過去了吧?
可是樓安之又露出了那種笑容,每次自己謊都被她拆穿的時候那種得意的、幸災樂禍的笑容,樓寧之嘴角笑意漸漸僵住。
樓安之掏出手機按了兩下,招貓逗狗似的朝她勾勾食指:“過來。”
樓寧之梗著脖子上前,樓安之給她看的是一組照片,像素還挺好,拍攝人離得挺近,停在酒吧門口的囂張跑車,自己從車上下來的一瞬間,嚼著花瓣的騷包樣子,被眾人簇擁得直要跟太陽肩並肩的跋扈,一一展現在眼前。
不對啊,樓寧之仔細瞅了瞅,嚼花瓣那個,她的臉在鏡頭裏還是特寫的,這種照片一般路人根本拍不出來,除非……
樓寧之一股火從腳底心躥到了靈蓋,義憤填膺:“劉昊她媽……媽還好嗎?”
樓安之收回淩厲的目光,哼笑了一句:“挺好的。”
樓寧之:“那就好那就好,二姐你不知道,上次劉昊跟我她媽好像哪哪兒不舒服,胸悶氣短,我跟他,我二姐醫術賊棒,在三甲醫院胸外科主刀,那家夥,藥到病除的。對了,二姐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一位姓黃的女士啊,卷卷發,一頭紅毛兒,珠光寶氣地看著就特別有錢。”
樓安之意味深長地盯著她,嘴角帶笑,一直不話。
樓寧之自顧自接了下去:“沒見過也不要緊,下回我親自帶她去。這樣她媽媽會不會誤會啊,以為我對劉昊有意思,算了,你給我一張名片,我給劉昊,讓他叫他媽找去。二姐你名片呢,是不是在房間裏,我上去找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