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去買個菜，你是打了個飛的嗎？”樓媽媽從下午四點半,等到了六點三刻,樓寧之才姍姍來遲地出現在門口。
樓寧之把菜放在玄關，彎腰換鞋,麵不改色道：“弟一號遇到了感情問題，跟我訴苦呢，我在車裏跟他聊，不心忘記時間了。”
弟一號手握遊戲手柄,忽然打了個噴嚏，遊戲人物沒隱藏好，被人一槍爆頭,“我靠！”
樓家和弟一號家是世交,聞言也顧不上樓寧之晚回來這麼久，擦了擦手,問道：“他找女朋友啦？”
“啊……”樓寧之本來想是,忽然記起來她大姐的旁敲側擊,心裏對弟一號了句抱歉，道,“不是女朋友，是……”
樓媽媽瞧著她。
樓寧之掃了二老一眼，：“……男朋友。”
樓媽媽：“……”
樓國慶：“……”
樓寧之心試探道：“你們……怎麼看？”
樓媽媽：“他爸媽知道了麼？”
樓寧之隻得繼續往下編：“還不知道。”
樓媽媽歎了口氣，又有些恨鐵不成鋼：“這麼好的孩子，可惜了。”
樓寧之尋摸著，這態度好像還行啊,再接再厲問道：“你們不反對？”
樓國慶把泡著枸杞的保溫杯往茶幾上一擱，眼睛都沒從電視上離開過，慢吞吞道：“反對什麼呀，人老薑家的事，咱跟著瞎摻和什麼。你以後和薑來往，注意點兒，別讓他把你帶壞了。”
樓媽媽：“同性戀也不算是壞吧，就是……哎，我也不知道怎麼，我做飯去了。”
弟一號接連抽了幾張紙巾，捂著鼻子不停地打噴嚏。
“薑，是感冒了嗎？”阿姨聽到聲音上了樓，敲開門。
“沒事兒。”弟一號擺擺手，“估計是有人想我了，畢竟我這麼高大威猛帥氣。”
弟一號想起件事，歪咕在地毯上，給樓寧之打電話：“明開學了啊老大，想要什麼開學禮物嗎？”
樓寧之和他同款姿勢歪在沙發上，對上樓國慶的眼神，爬起來坐直了：“禮物這種東西，不應該是驚喜嗎？你還問我？”
“情趣內衣要不要？”弟一號玩笑道，“不是脫單了嗎？”
“你等一下。”樓寧之抬腳上樓回房，樓國慶眼神微動，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才繼續看電視。
樓寧之把房門鎖好，趴到床上：“兄dei，你這個想法很大膽啊。”
弟一號哈哈笑：“那不是因為你是個大膽的人麼？”
樓寧之：“那你挑吧，不許直男審美。”
弟一號：“你看我平時穿的，像是直男嗎？”
樓寧之：“不像，像個gay。”
弟一號：“我隻喜歡大胸姐姐，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我。”
樓寧之：“也有大胸的哥哥的，比女人還大，你值得擁有。”
弟一號：“我不擁有，不想擁有。”
樓寧之：“對了，我跟我爸媽你搞基去了，交了個男朋友，我感覺你爸媽很快就知道了，這兩我媽和你媽肯定要約下午茶。”
那邊長久地沉默下來。
樓寧之：“喂？”
弟一號聲音裏充滿了控訴和傷心，道：“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以前把鍋扔我身上就算了，現在連我的性取向都改了。”
樓寧之心虛道：“對不起嘛，我就是隨口一。”
弟一號：“那我隨口一你交了女朋友好不好哇？你這還是真的呢。”
樓寧之哄了弟一號薑直男幾句，弟一號才原諒她：“算了，我想辦法跟他們澄清吧，不過我爸媽還行，挺開明的。我有個表姐，就找了個女朋友，我媽特別喜歡她女朋友，逢年過節單獨給人發紅包。我就怕他們要給我找男朋友，那我#%￥……”
樓寧之：“……”
同樣是爸媽，為什麼爸媽間的差別這麼大？
弟一號：“你家就暫時別想了，我時候去你家都不敢跟叔叔話，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能抄起來牆角的棍子揍人。”
“啊？有嗎？”樓寧之全無印象，在她的記憶力，樓國慶挺和藹的。
弟一號：“你記事晚，不記得正常，慢慢來啊，別著急，實在不行你就拿我擋槍吧，假裝男友啊什麼的，我幹得還挺熟練的。”
樓寧之有很多話想，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多年的朋友，有的話出來還顯得生分：“……行吧，記得我的禮物，我下樓看看我姐回來了沒有，總感覺大姐回來了。”
弟一號：“去吧去吧，禮物我是送到你家，還是你來拿？”
樓寧之：“我去拿，放到新家去。”
弟一號：“好嘞，先這麼，拜拜。”
樓寧之：“拜拜。”
掛斷電話，樓寧之先給莊笙發了條語音：“麼麼麼麼麼麼麼麼麼——ua！”才拉開房門下樓，客廳的雙人沙發上果真坐著她大姐，和樓國慶一起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