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寧之跟莊笙玩直播玩久了,都知道怎麼樣控製鏡頭範圍了,她側對著樓宛之的病床,在前置攝像頭裏剛好能看到病床的一角,但是看不見床上躺著的人,偶爾晃動一下,能看到打著石膏的右腿,若隱若現。
樓國慶就差從攝像頭裏鑽進去看明白了,眼神之明顯藏都藏不住。
樓國慶:“我去你媽房間,你先等一下。”
穿過廚房進了開著燈的臥室,不多時樓媽媽的臉也出現在鏡頭裏,肉眼可見的憔悴。樓寧之差點兒就哭了:“媽。”
“年過了就二十歲的人了,還這麼哭哭啼啼的,你不嫌丟人我嫌你丟人呢。”論起來補刀,樓媽媽敢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病了也是一條好漢,寶刀不老。
“十八,虛歲也虛十九,怎麼就二十了?”
“人一出生就是兩歲的道理,你沒聽過嗎?”
“什麼狗屁道理啊,沒聽過,我永遠十八,大姐永遠三十一。”
樓宛之:“???”
她做錯了什麼,總是要被帶進場?
樓寧之轉了轉自己脖子,手由於動作,“適時”地拍到了後麵床上的場景,樓媽媽的眼睛定住了,樓寧之讓那個畫麵一閃而過。
接下來樓媽媽和樓寧之的對話明顯心不在焉,總是企圖從她身後看到更多,但是樓寧之偏不想讓他們看到,大姐了,你硬是要送到人家眼前,人家越是不看,越是躲躲閃閃半遮半閉,反而會引起他們倆的惻隱之心。想象是很強大的,那晚上他們等到她從手術室確認順利出來就走了,後來也有派秘書來看過情況,但到底沒有親眼見過,哪怕是現在這樣的影像,都未曾。雖然手段有點兒耍聰明,但是這麼做的確激發了他們倆想看自己背後的心。
“我聽爸你們倆晚上吃豬肉大蔥餡兒的餃子。”樓寧之離開了沙發,站了起來,鏡頭裏她走到了桌邊,打開便當盒,裏麵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大白餃子,“我這個是三鮮的。”
什麼餡兒不重要,重要的是隨著她的走位,鏡頭裏差不多能看到樓宛之的全貌了,躺在床上,一條腿綁著厚厚的繃帶高高吊著,上身還差點兒,但是樓安之已經完全暴露在鏡頭裏,她是坐在床頭椅子上的,手上擰著一塊熱毛巾,好像往樓宛之臉上蓋了。
“哎。”樓媽媽。
樓寧之知道她媽媽想什麼,“攝像頭往右邊拐拐別動“,但是不動是不可能的,樓寧之壞心眼地把鏡頭一轉,兩個人都看不見了。
樓媽媽:“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別老看你大姐,問你自己。”
戲沒演上兩三段就被發現了,樓寧之恢複了以往插科打諢的風格,想起什麼什麼:“那我給你看她倆你不許掛斷。”
“看情況吧。”
樓宛之在那兒搖頭,比了個“1”的手勢。
樓寧之:“隻能看一分鍾。”
樓安之實在受不了這兩姐妹魔鬼一樣的默契,上來解釋道:“……她的意思是就看一眼。”對麵的樓媽媽也聽見了樓安之的聲音,沒反駁。
樓寧之撓撓後腦勺:“那就一眼,你先看誰?”
“可以留著待會兒看嗎?”
樓寧之:“啊?”還有這樣的操作?
“先點別的,你晚上吃什麼?”樓媽媽問她。
“酒店訂的外賣,大魚大肉。”
“這……”
樓寧之打斷她道:“我知道外麵的東西不幹淨,但是大姐不是這樣子麼,我不方便在家裏做了端過來,還不如直接叫外賣方便。再是二姐叫的,不是我,她特別喜歡吃外賣,一個醫生一點兒都不注意飲食安全,媽你快回來管管她啊。”
渾水摸魚沒摸成功,樓媽媽:“她什麼時候脫單了我們話時候回去。”
“媽你這就沒意思了啊,二姐早就脫單了,她對象……”
“再這個我掛了。”
“好好好,你什麼是什麼。”
看來短時內是沒辦法接受的,樓寧之就是隨口一提,這事兒大姐自己解決去,她就負責開開心心地吃瓜。樓媽媽又問了她這幾都幹了些什麼,最後問了莊笙,樓寧之聽著有點兒莫名其妙,好端端提起莊笙幹什麼,“她挺好的啊,工作順利,事事順心,最近還拿到了一個大導演的試鏡機會。”
“對你也挺好的。”
“啊。”
“沒什麼,你給我晃一眼鏡頭吧,看看老大和老二。”
樓寧之給她看了比一眼長一點的時間,樓媽媽:“好了,收回來吧,除夕快樂。”
“除夕快樂。”
樓媽媽:“掛了吧。”
她率先掛了,樓寧之舉著手機看看大姐看看二姐,樓宛之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慢慢來吧,急不得。老二查一下外賣到哪兒了,樓你把電視機開開。”
“開電視幹嗎?”
“聽聽春晚的背景音。”
“還有半時呢。”樓寧之看了看手機。
“先放著吧,怪安靜的。”她動了動脖子,,“老二,給我按摩一下脖子,有點兒麻了。”
樓寧之想起一個關鍵的問題:“大姐能不能吃那些東西啊?”
“我點了湯,待會兒她喝點湯,吃幾個餃子。”樓安之回答她,手上的力道下得正好,樓宛之舒服得直眯眼睛,一副要升的樣子。
真的浮誇。
樓寧之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離春晚開播還有十分鍾的時候,樓安之叫的外賣哥敲響了門,手裏拎著一個大號精致的包裝盒,在樓安之的示意下放在了桌子上。
樓寧之:“吃飯啦吃飯啦。”
她把裏麵的菜都擺在桌麵:花椒雞、清燉獅子頭、炒黃牛肉、油燜大蝦、香辣蟹、拍黃瓜、紅燒排骨、年年有餘,還有一個專門為樓宛之準備的山藥燉雞湯。
差點兒就沒能擺下,樓寧之把餃子放微波爐裏叮了一下,放在中間,拿了醋碟倒上醋。
春晚終於上線:“最近的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