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人聲鼎沸,紅的藍的綠的燈光一片一片的,每個人都在光影下,有單獨坐著的,也有成雙成對的,酒吧裏放著輕音樂,挺安靜的,凝神細聽,都是輕輕的私語聲,不是談嘉魚印象裏的咣咣咣群魔亂舞——上次何丹青去的那個會所開幕,她半點都不想去第二次。
何丹青靈活地坐上了吧台的高腳凳,點了杯酒,然後揶揄地問談嘉魚:“你要喝礦泉水嗎?我問人家要個杯子?”
談嘉魚尷尬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礦泉水,到底還是沒能拉下這張老臉,道:“它這兒有礦泉水嗎?”買的比自己帶的還是有一點兒麵子。
何丹青翻了翻菜單,:“有。”
談嘉魚坐到她旁邊,對吧台後的調酒師哥道:“來杯礦泉水。”
哥見多識廣,半點沒見疑慮,手腳麻利地給她端了杯礦泉水,談嘉魚鼻子湊上前,在杯口謹慎地聞了聞。
何丹青冷不防道:“糟糕,水裏有毒!”
談嘉魚一個激靈:“……”旋即剜了何丹青一眼。
何丹青不由分拿過她的杯子喝了一口“試毒”,還給她:“這回放心了吧?”
談嘉魚沒話,擰開自己帶來的礦泉水瓶蓋,默默地抿了一口。
何丹青:“……”沒法兒聊。
談嘉魚開始對這個酒吧進行細微觀察,她發現那些成雙結對的都有一點大膽,借著燈光的掩飾手放的地方都很引人遐思,也有視若無人當眾激吻的。獨坐的更不要提了,有一半是和她一樣自己顧自己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偶爾會好奇地看看周圍;還有一半是用看待獵物的目光在四處瞟,當目光久久定格在一個地方不動的時候,就代表她已經看中了獵物,沒過多久,就會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去搭訕。
讓她感覺糟糕的是,從她進來開始,已經有很多雙眼睛盯上她了。根據她的理論知識,在酒吧裏,像她這樣喝自帶礦泉水的異類往往會給人單純好欺騙的感覺。
談嘉魚麵前落下一個影子。
來人個人大概一米六,寸頭,唇釘耳釘鼻釘一應俱全,捋了一把短得不能再短的頭發,嘴唇上一亮,似乎是要開口打個招呼,談嘉魚差點兒嚇哭,扭頭就去找何丹青:“親親親愛的。”
何丹青長得沒有談嘉魚好看,但是家裏有錢,會打扮,醜不到哪兒去,聞聲趕緊把瑟瑟發抖的鵪鶉給摟了,在她臉頰上吧唧了一口:“怎麼了?”
談嘉魚不出話來。
何丹青剛一直跟旁邊人的漂亮姐姐聊,這會兒才注意到談嘉魚麵前的,挑釁地看了對方一眼,對方討了個沒趣,走了。
談嘉魚這波心理衝擊不可謂不大:“我要回去了。”
何丹青:“你別怕啊,不是我在呢麼,你別等著人搭訕啊,你這樣的賊招鐵。睜大你的眼睛主動出擊,你看看那些單獨坐著的姐姐,不也有長得不錯的麼,雖然都沒你好看。”
談嘉魚突然心想道:我何苦要找個不如自己好看的呢?
何丹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談嘉魚露出個比哭還醜的笑容。
她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衣服扣子什麼的,都扣到最上一顆,把自己藏得緊緊的,戰戰兢兢地下了椅子。她已經選了一個看側臉還行的女生,坐在角落裏的。
談嘉魚擺出高貴冷豔的麵孔,去了那個角落,在對方麵前坐了下來,緊張道:“你你你好,認識一下嗎?”
對方朝她笑了笑,友好地:“你好。”
轉過來的臉居然也不錯,雖然談不上是大美女,但是溫柔婉約,有點兒鄰家大姐姐的意思,氣質特別舒服。談嘉魚自報了家門,對方禮尚往來地也報了,姓裘,挺少見的。
裘姐是工作黨,社畜一枚,來酒吧解悶的,上班公司就在附近。談嘉魚是對方才那種上來就要尬撩的心理性恐懼,隻要端正心態還是相當健談的。
裘姐和她聊了半個時,抬手看腕表,彬彬有禮地起身告辭:“我該回家了,有機會再聊。”
兩人加了聯係方式。
談嘉魚送她到了門口,回憶起對方的言談舉止,她身上的衣服和手表的品牌,這人應該是普通家庭出身。她思考了一番,盯著對方的微|信頭像,最後還是留下了,算了,家境不是大問題,先聊著再。
也不是全無收獲,今就到這裏好了。她回去吧台找何丹青,何丹青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在靠近吧台的卡座裏,和一個女生在激情擁吻,難舍難分。
談嘉魚:“???”
談嘉魚仔細觀察了她的爪子,好歹沒看她往人家衣服裏麵伸,上前伸手揪住了對方的後頸衣領,把她和那個女生分開。
何丹青:“哪個王八——嘿,你完事兒了?”她抬指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
談嘉魚一言不發拉著她往門口走。
何丹青回頭衝姑娘飛吻了一下,道:“下回見姐姐。”
談嘉魚到了酒吧門口就甩開了她,在前麵走得飛快,何丹青在後麵拔腿追:“喂喂喂,你幹什麼啊?走那麼快幹嗎?顯你腿長啊。”
談嘉魚突的停下,何丹青差點一腦袋撞她身上。
何丹青:“嘛呢?我招你惹你了?”
談嘉魚指著她,一副世界觀受到巨大衝擊的樣子,:“你你你你你……”
何丹青:“我,咋了?”
談嘉魚:“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你不是直的嗎?!”
何丹青一笑:“誰不想試試和姐姐接吻的味道呢?嘻嘻。”
談嘉魚:“你是彎的?”
何丹青:“怎麼可能?我就是想接個吻試試,並不想上床,不過剛剛那個姐姐吻技也太好了,你再不拉開我我都快起反應了。”
談嘉魚:“……”她覺得自己這位好友可能對自己的性向有什麼誤解。
她委婉地表示:“你可能是雙。”
何丹青:“不可能,我就是直的,我隻喜歡哥哥硬邦邦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