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的地上,赫然安靜的躺著一隻脫離了主人身體的右手手掌,也是在今天幾度給了殷冰嬪傷害的那隻手掌。
所有人都對這突然出現的畫麵感到驚詫,就連殷冰嬪說話都沒拉回他們的心神,直到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血腥氣味,才有人驚然回神,對這殷冰嬪怒斥:“大膽,竟敢傷了皇上專寵的月妃,你可知罪?”
殷冰嬪側頭看向說話的那人,深若幽潭的眼眸裏平靜得不起絲毫波瀾,見那人不在說話,殷冰嬪才轉過身麵對著燕辰。
出奇的,燕辰沒有說話,雖然他的心裏已經有些惱怒有些生氣了,但他就是克製著不讓自己開口說話。
燕辰知道,自己開口,定是殺頭的死罪。可他似乎不太希望她死,縱使她廢了自己最寵的月妃。
這個女子,太神奇了,在這偌大的皇宮裏,在他所遇到的所有女子之中,絕對算是一個例外。她的身上仿佛有著能讓人致命迷,而他,也愛煞了那些迷。
有的事,注定了要改變,有的事也注定了要破例,所以,沒有原由的,就放過了。
見到所有人都目光看向燕辰,希望燕辰下出命令,可燕辰就是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殷冰嬪,不說一句話,最後還是殷冰嬪開口打破沉默。
她說:“如果皇上覺得臣妃此舉過分,就治臣妃罪吧,臣妃無怨。”
然後,殷冰嬪不顧驚訝的眾人,拖著寶劍,轉身向翹楚宮門外走去,竟沒有一個人敢阻攔。
“皇上,殺了她……”
這是月妃在見到殷冰嬪離開,自己失血過多,疼痛到暈過去的最後五個字。
整個翹楚宮沒有人再說一句話,隻因燕辰沒有說話,那便說明,他要她活。
“各位愛卿,散了吧,朕累了。”
燕辰起身,準備離去,卻被燕仄軒喊住。
燕仄軒指著早已昏迷的月妃問燕辰:“皇上,月妃如何處置?”
“打入冷宮好了。”
燕辰沒有再做停留的離去。是啊,一個廢了的女人,還怎麼能做他的寵妃,冷宮是她最好的去處。
再說,這個憐月在他身邊待了三個月了,應該知道知足才對。
月妃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動作會換來這樣的結果,更可悲的是,燕辰不僅沒有為此殺了殷冰嬪,反而將她自己打入了冷宮,那個她一直認為自己不可能進去的地方啊。
經這麼一鬧,殷冰嬪以為燕辰再也不會傳見自己了,自己可以在這個清冷無情的宮牆之內自生自滅了。
卻不想,她還是見到了燕辰,不可避免的近距離直視。
殷冰嬪剛回到崇陽宮,燕辰就追了過來。
對燕辰的出現,殷冰嬪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畢竟自己不太希望見到這個人。
麵對殷冰嬪如剛才的的冰冷和冷漠,燕辰還是有些不適應,首先打破沉默:“愛妃這兒可真冷清。”
殷冰嬪臉上無表情,心裏卻冷嗤,再清冷不也是你燕辰經營出來的麼,不也是你安排自己住到這兒的麼。
殷冰嬪隨手將手裏帶血的寶劍扔到桌子上:“冷清到沒人打擾不是很好麼?”
燕辰苦笑,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一個風華正茂的女人說清淨點好,看來這個女子是很有意思呢。
“既然皇上覺得這兒太過冷清,還是回去熱鬧的地方吧。”
正欲開口的燕辰再次怔愣,此時他眼裏看到的女子豈止是拒人千裏之外,她簡直就是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刺,屹立風雪中的冷刺。
她會刺向每一個意圖靠近她的人。
“愛妃,你這是在和朕說話嗎?”燕辰有些惱怒,他不喜歡這個女子漠視一切漠視他。
她淡淡的回答:“這地方還有第三個人?”
燕辰氣結,憤怒的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盞和寶劍顫唞得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本可以就此拂袖離去,然後永遠也不見這個將他如此無視的女子,可就是抬不起離去的腳步。
“跟著朕走,朕帶你離開這個荒涼的地方,你要的,朕都可以滿足你。”
燕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話他在很久以前就醞釀過,卻從來沒有多任何一個女人說出,本以為這話再也不會有出口的機會。
燕辰越加的懊惱,他氣自己,怎麼突然就那麼不爭氣,對這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
殷冰嬪仿佛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咧咧嘴,幹淨的笑容瞬間在嘴角綻放,如冰淩花。
“皇上可知道臣妃想要的是什麼?皇上又有什麼能滿足臣妃的?”
不是殷冰嬪她要多疑,而是一顆沉寂了的心,要她如何相信這個帝王會平白無故的對她好。更何況,那種好那種滿足,她不稀罕。
燕辰臉上表情有些僵硬,這個女人在懷疑他的話。這個女人怎麼可以懷疑他的話,這可是他醞釀了很多年卻第一次說出口的話,她怎麼可以懷疑。
燕辰拉起殷冰嬪的手,用力的捏著,捏到他都覺得讓她很疼痛了,才氣憤的說道:“朕可以給你榮華富貴,朕可以給你一個讓所有女人都望塵莫及的頭銜,朕可以讓你不用住在這個冰冷的崇陽宮,朕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