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辰深吸一口氣，緩緩的睜開眼睛，空洞無神的頂著上空。
其實，殷冰嬪並沒有原諒他，開始沒有，現在也沒有，或許連以後她也不會原諒他了。
她之所以那麼說，她之所以那麼附和迎合他，隻不過是為了讓他也嚐盡她嚐過的絕望後悔與心酸。
殷冰嬪絕望過，被他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殷冰嬪後悔過，後悔傻乎乎的相信他給的希望。殷冰嬪也心酸過，在心徹底死亡的前一刻，她深深的體會到了那種酸楚。
嗬嗬。
燕辰在心裏無奈的苦笑，終歸的，她還是不會原諒自己，終歸的，她還是選擇了報複，用這種方式報複他。
燕辰，這是你欠她的，既然她要如數討回，既然她要報複，既然你欠了她，那麼還給她，應該的。
如此想著，燕辰嘴角勾出一抹對自己想法滿意的笑意，像是在安慰自己，這樣做是正確的。
“皇上，那皇上又是真的愛霓裳嗎？”
聽著殷冰嬪反過來問他，他再次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嘴角幸福的笑著：“愛，很愛，愛到骨子裏，霓裳信麼？”
“信，當然信，皇上說什麼霓裳都會信。”她也笑，隻是笑容中，明明寫著不信，眼睛裏也裝滿了厭惡和不屑。
當初她對他說過，她不需要她的一切，他給的一切她都不稀罕呢。
“嗬嗬。”燕辰回應的笑著心裏卻是開始笑著流淚了，原來她說謊話語氣是那麼的認真，哪怕她的眼睛和笑容都已經出賣了自己，但她還是說得跟真的一般。
“那麼，朕想要孩子，愛妃會給嗎？”他問她，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他心裏其實希望她搖頭，或者說不。
“給，當然給……啊……”
依然是沒有猶豫的回答，依然是脫口而出的答案。可他知道，這也不是她的真心話，不然她也不會厭惡得閉上了眼睛。
所以，當殷冰嬪話一出口，燕辰便是毫不猶豫的進入了她，將自己完全的陷入了瘋狂之中。
身下的殷冰嬪為了迎合燕辰，配合著忘情的喊叫著，哪怕她真的恨不得自己撕爛那張嘴，可為了配合他，她還是忘情的喊著，叫著，墮落著，讓他覺得自己很享受很興奮。
此刻的殷冰嬪從未覺得自己這般肮髒過，她隻覺得渾身上下就像無數蟲子在爬，燕辰碰過她的每一個地方她都覺得髒到了極點，真恨不得拿刀割下那一層皮。
眼睛已經完全忍受不住了，所以她選擇不去看，隻希望可以快點結束這場絕望的報複遊戲。
每一次衝擊她的身體，她都回配合的喊出一聲，而他的心也隨著會被撕開一條小小的裂口。
燕辰知道，殷冰嬪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他已經猜想到隻要他一離開，殷冰嬪就會狠狠地將自己沐浴一次，她一定會恨不得將身上的皮都洗掉一層。
可是她就是要這樣來懲罰他，來讓他享受從失望到絕望的那個過程。
他多麼想將她拉起來，替她穿好衣物，告訴她，要報複的手段很多，可以不用拿這個讓自己都覺得惡心的方法。可是他不能說，因為這是她自己選擇的方式，也許這樣的方式她會讓他更絕望，所以他隻能順從她。
“霓裳……能不能再說一句你愛朕？”
很多人都說人都喜歡聽謊話，不是因為他們生來就喜歡被奉承又或者謊話美好，而是因為謊話聽著不傷心。
但燕辰不這麼認為，明明知道她說的是謊話，卻還要去聽，這不僅不美好，反而更傷心。因為聽了他的謊話，他可以快一些走到絕望的地步，這樣她就可以早些十日完成她的報複了。
“啊……皇上，霓裳真的……愛你……啊……”
“朕真高興，能聽到你說愛朕，朕覺得很幸福。”
“辰，霓裳也好幸福，霓裳真的真的很愛你哦……嗯啊……”
閉著眼說話的殷冰嬪絲毫沒有注意到說著自己幸福的燕辰眼角竟然有渾濁的晶瑩滑落。
燕辰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為了女人流淚，更沒有想過自己會為同一個女人多次流淚，可是他就是抑製不住自己那該死的眼淚。
明明聽著她說愛，他臉上在笑，淚卻還是不聽話的流出。
原來，他們都在說謊話呢，他們都在騙人呢。她騙他說愛他，而他騙她，自己相信她的愛是真的，還流著淚說自己很幸福，哪怕心接近破碎也無顧及。
“霓裳，既然你愛朕，那就不要離開朕了，永遠不離開，好麼？”
“嗯，永遠愛，不離開。”她的回答依然那麼幹脆，依然那麼脫口而出。隻是她的心中，真的恨不得馬上就結束這場肮髒的華麗。
燕辰似乎了解了殷冰嬪的想法，直接抽身離開她的身體，最後一個深深的吻落在她肩上，然後一句：“晚了，累了，早些休息。”
“嗯。”見她依然閉眼不願睜開的回答，燕辰終是翻身向床榻的邊緣，閉目假寐。
同時，殷冰嬪睜開眼睛，厭惡的環視了淩亂的貴妃榻和自己肮髒的身體，移身到靠牆，輕眼一閉，一滴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