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家裏。踏近夏家大門的那一刻,丁銘不禁感慨,堂堂省長書記,家裏卻清貧到四壁白牆的地步。
“家裏隻有您一個人住嗎?”丁銘習慣性地巡視起這間屋子的物件,發現門口擺放的拖鞋、屋裏掛得衣物都隻有男性用品。
夏淵明隨手把公文包放在暖茶色的玻璃茶幾上:“噢,由於我剛調到這邊上任,任期還沒有確定,就先自己在這邊住著。過段日子,等這邊穩定了再讓我愛人搬過來。茶館實在沒必要去,家裏雖然簡陋些,我們閩南人的茶藝卻也未必輸給那些東北的茶館子,齊總不會介意吧?”
“環境好不好是其次,重要的是品茶人的心境,”丁銘點點頭,含蓄地微笑,“原本我還擔心自己找錯了人,今天見識了夏書記的家,才知道外麵關於夏書記的美譽所言非虛。”
夏淵明不置可否地笑笑,招呼著丁銘在二手沙發上落座後,擺好茶具開始地衝點、淋燙。
看似繁瑣又一絲不苟的工藝由他做來卻是那麼不慍不火,片刻功夫,丁銘麵前已擺好兩杯香遠益清的熱茶。
丁銘端起茶杯點飲了一口,清清靜靜的香暖氣息沁入肺腑,說不出的舒適爽人,一時竟忘記言語。
“客套話就不必說了,齊總百費周章的來找我,是不是為了什麼事?”短暫的沉默過後,夏淵明雙手捧著茶,不動聲色地別了丁銘一眼。
“XX省這個地方,蛇龍混雜,黑白兩道相互勾結,嫖、賭、毒、貪、罪常年居全國榜首。今年年初上頭發了狠話,嚴打各類涉黑貪汙案件,”丁銘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杯,“我知道,中央調您來,就是要肅清這裏的黑勢力。”
夏淵明眉心一跳,卻並沒有看他:“這些你怎麼會知道?”
“夏書記,我知道的遠遠不止這些,”丁銘摩挲著茶杯,緩緩地說,“我還知道中央之所以會派您來,全是因為一封控告恒通公司勾結國際黑勢力非法*縱國內重工業產業鏈運營的匿名信。”
夏淵明將茶杯擱置在茶幾上,突然反問了句:“這麼說,你是來交代案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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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東炎喝過粥,眼皮就沉沉欲眠,蘇瑾幫他放平背後的墊枕,他便躺臥著睡去了。
蘇瑾眼瞅著他睡下,才放心地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推門而出。甫一出門,就與拿著點滴藥水的白荷不期而遇。
“他喝過粥了。”蘇瑾若有若無地別了眼白荷。
白荷淡淡而笑,繼續向門裏麵走:“你做的很好。”
蘇瑾雪亮的眸子裏凝起疑惑的光彩:“但他沒有死。”
“原本就沒讓他死,”擦肩而過時,白荷挨著她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這隻是組織的一次試探,恭喜你,通過試探。”
仿佛是惱怒急了,蘇瑾攥住她的手臂,轉過頭,目光凶狠:“你告訴安燁,如果不信任我,以後就別把任務交給我。”
白荷微笑著拂落她的手,側身進了屋子裏。
門關上後,蘇瑾一麵向外走,一麵回憶著中午時與丁銘的哥哥——蕭遙的對話。
“蕭遙,丁銘的電話打不通,而且極有可能被人監視,所以有些話我隻能跟你說。”
午飯後,蕭遙被蘇瑾攔住,從對方慌亂的神色中,他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卻依舊滿臉壞壞的笑容。
“你放心,有什麼話盡管對我講。”
“我……”蘇瑾低下頭,努力平複著自己依舊紊亂的心跳,“這一次,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蕭遙徹底收起往日來的玩世不恭,神情也肅穆起來:“到底是什麼事?”
“組織讓我去殺掉爺爺,以表明自己忠誠的決心。”蘇瑾仰起頭,一字字地說。
“這話是誰告訴你的?”蕭遙的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他鎖著眉頭盯視蘇瑾。
蘇瑾猶豫了片刻,終是開口:“白荷。”
“那便好。”蕭遙鬆了口氣,嘴角又漫起其慣有的微笑。
“好?”蘇瑾疑惑地凝視著蕭遙,她實在想不出這件事究竟好在哪裏。
蕭遙拍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你放心,白荷和組織的每一次通話我都有監聽。組織隻是想派白荷來試探你,他們還不能殺顧東炎。因為你和丁銘接手海倫時日尚淺,短時間內還沒辦法平息股東大會的質疑。顧老非但不會死,還必須拖著不許死,也隻有他,才能鎮住海倫的那些人。”
蘇瑾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我不懂,組織為什麼突然要來試探我,難道我們什麼地方露陷了?”
蕭遙搖搖頭:“那倒也不完全是你的錯,組織現在隻怕是風聲鶴唳,對什麼都要小心再小心。”
“這又是為什麼?”蘇瑾眼裏的疑惑更深。
蕭遙看著她緩緩吐出:“有人動用關係,寫了封匿名信給中央的某位領導,控告恒通公司勾結國際黑勢力非法*縱國內重工業產業鏈運營,信中更指出案件涉及官員貪汙、謀殺、涉黑、嫖、賭、毒等重大犯罪行為,最重要的是,它一針見血地牽出了萊斯公司,隻差一步,組織的秘密就呼之欲出了。你說,這種情況下,組織能不草木皆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