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住玖蘭樞的身體,千夜咎雅致的下頷輕輕蹭了蹭君王溫熱的額部,輕鬆的語氣並無一絲輸掉的沮喪、溫潤的音色帶著愉悅的笑意,薄紅的嘴唇親昵的貼在白皙的耳廓,低聲說:“寶貝好厲害,我輸了。”

玖蘭樞本就長於此技,得此誇讚並不值得開心,可他卻分明勾起唇角、露出一道可以稱得上得意的弧度。

“阿咎也是,下得很好呢。”那雙漂亮的手掌已經握住千夜咎攬在腹部的手,纖長的指骨親密無間地抵著同類狎昵摩挲,“比之前進步很多,特意研究過吧。”

“嗯。”

“為什麼?”

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是在明知故問,千夜咎微微張大了眼、略顯錯愕地低頭去看玖蘭樞,“因為是小樞喜歡的遊戲啊。”

把玩著手指的動作驟然一停,由於視角原因,千夜咎並不能看到埋在留海投落的陰翳下、君王霎時危險眯起的雙眸——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來……清算一下賭債吧。”

話音尚未完全落盡,千夜咎便被一陣猝不及防的力道襲擊——

依據玖蘭樞當前的位置,隻能順勢將千夜咎推倒在沙發的扶手上,高度僅僅達到腰與背的銜接處,千夜咎半個上身都懸空在外,唯有收緊環著玖蘭樞頸項的手臂,才能保證整個人不從沙發上翻倒下去。

從天旋地轉中重新聚起視線,便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張無與倫比的俊美容顏。還未來得及做出抗議,霸道的熱吻便鋪天蓋地籠下——

尚未經過任何糾纏摩攃,緊密相貼的唇瓣就已經灼熱得快要燃著,呼吸似乎也受此影響迅速自紊亂變得粗重,唇舌換著各種角度纏鬥不休,宛如煙火紛飛的激烈戰場,在不知饜足的吮xī間不斷發出[yín]靡的嘖嘖水聲,炙熱的溫度自繾綣交歡的唇舌蔓延至全身,僅是接吻已不夠抒發此刻激昂的欲求,雙手急切地剝開遮蔽物在對方身上撫摸、召出更大的火焰。

體位變換為玖蘭樞端坐、而千夜咎跨在他腹間的姿態時,這一輪的激吻總算暫時告一段落,千夜咎伏在玖蘭樞頸間大口大口地吸入新鮮空氣,卻因為手掌仍然流連在滑膩胸膛的緣故,窒息感並沒有明顯緩和,不住的喘熄使得他的話音斷斷續續,“小樞、犯規啊,應該是、我唔——”

“阿咎吻我或我吻阿咎,沒有什麼區別。”被捏著後頸強行以吻堵截艱難的控訴,玖蘭樞貼著他的唇瓣低低地笑,灼熱的呼吸全部噴吐在千夜咎唇舌間,讓他更加難以呼吸,“開始下一局,嗯?”

盈滿寵溺的誘哄蠱惑著千夜咎脆弱的聽覺神經,隨著心髒的鼓點不斷顫動的視線滑過衣襟大開袒露出的膩白胸膛、沿著胸線落在玖蘭樞緊致的腹肌,最後定格在淩亂敞著的褲子下、鮮明隆起的部位——

唇邊突然勾起邪肆的弧度,千夜咎得意的笑著猝然伸手握住那裏,突兀的動作硬生生逼出了玖蘭樞一聲誘人的低喘,“……阿咎……”

於是語氣也帶上了大獲全勝般任性妄為的調♪戲,“小樞都這樣了,我怎麼忍心啊。”

……

直到那一日下午茶的時候,輝夜突然毫無征兆地昏迷。

“血液的力量被激發到極致,衰敗同樣也會非常迅速。”玖蘭樞握著千夜咎冰冷的手,麵色冷肅地給出結論,“這種程度,即使是純血之血也無力救治。”

未能盡早發現一直跟隨在身邊的同伴身染惡疾,強烈的自責使得眉心憂慮地緊緊蹙起,千夜咎凝視著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少女蒼白的麵孔,“但至少能夠漸緩衰敗的速度吧。”

“嗯。”

得到了肯定的千夜咎立刻上前準備咬開自己的手腕,卻被玖蘭樞阻攔,深淵般的眼瞳波瀾不驚地看著他,裏麵盡是沉冷的不容拒絕,“我來吧。”

前一夜玖蘭樞才吸取過他的血液,千夜咎自然是清楚這番阻止是出於關心,然而在濃重的陰霾籠罩之下,所有的負麵情緒如同雨後春筍一般、乘隙紛紛破土而出,腦海中閃過錐生零大口吞噬玖蘭樞血液的畫麵時,醜惡的嫉妒將那雙眼睛灼得一片赤紅,“不行!一次就已經夠了!”

他的口氣那樣的焦躁,宛如燃著的火焰發出令人不安的嗶剝聲,這一天仿佛是被詛咒過的,玖蘭樞似乎也被剝落的火星殃及。

血族隻渴求愛人的血液,隻有愛人的血液才能夠滿足他們的饑渴,然而從千夜咎再次出現在他麵前以後,從來沒有一次向他索取過血液——千夜咎的話語仿佛嗤嗤作響的導火索,那些刻意被忽略、他強製自己去縱容去壓抑、努力用“千夜咎是有苦衷的”來說服自己去理解的、潛藏在二人之間的罅隙,終於此刻轟然炸裂、陡然坍塌、化作深不見底的沉淵溝壑,“原來,阿咎還是在意我的血液的——”

清冷淡漠的聲音染上了許久不見的譏誚,即使隱晦到幾乎令人無法察覺,即使玖蘭樞也很快意識到異樣的失態、並且立刻試圖挽回,“抱歉。”他頓了頓,薄紅的嘴唇緊緊抿成一條僵直的短線,低垂的眼眸一直定格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而後仿佛決定了什麼一般、斷然鬆開了千夜咎兀自轉過身背對著他,“阿咎不想看的話,就先出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