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喔——”
不知哪來的雞鳴聲,把林櫟給驚醒了。外頭,天已經大亮了。
林櫟打個激靈,急急忙忙爬起來。
今天就是到神木院報道日。
蘇娉警告過他的,必須在辰時一刻趕到神木院,否則蕭繁那怪老頭真會拒絕他加入神木道的。
昨晚練習精木劍太晚了,沒想到早上竟然睡遲了。
此刻,離規定的時間,已經不足半個時辰了。林櫟隨便拿個冰冷的窩窩頭往嘴裏一塞,然後將準備好的包袱往肩頭一掛,大步往外走去。
接下來一年時間裏,都要在神木院裏呆著進修,所以他把所能帶的衣服都帶上了,也就一個小包袱而已。
昨晚,他就睡兩個多時辰,此刻睡眠不足,眼皮還有些惺忪。
門一開,林櫟便愣住了,隻見門外盤膝坐著一人,正冷冷看著他。
那是個身穿灰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年約四旬,麵目冷漠。最惹眼的是,他懷裏抱著一把刀。
一把木刀!
林櫟心裏泛起一股不妙的感覺,咳嗽一聲道:“大叔,早!”
“早!”灰杉男子振衣立起,冷冷逼視著林櫟:“你不該起得這麼早的。”
“哦?”林櫟心頭一突,臉上卻是神色不變:“大叔是來找我的嗎?”
“猜對了!”灰杉男子猛地拔出木刀,向林櫟一刀虛劈而來。
“嗤——”
木刀上飛躥出一道暗紅色的光芒,直射向林櫟。
林櫟沒有動,因為他能覺察到,暗紅光芒是靈紋力量所化,但並不是對準他發出的。
“哢嚓!”
暗紅光芒打在林櫟身邊的木牆上,木屑四射,上麵被打出個大窟窿來。
林櫟心中暗暗吃驚不已,雙方距離足足有一兩丈遠,隔著如此距離,木刀上發出的靈紋力量還能擊穿牆壁,這灰杉男子已經是個不弱的武木修士了。
灰杉男子見林櫟眼皮都沒眨下,不由露出一絲訝異之色來,讚道:“好膽識!”
“原來大叔你是專程來打砸我這破屋子的?”林櫟冷冷道:“看來我得找你索賠才行。”
灰杉男子哼了一聲,木刀猛地在麵前地上虛劈出一圈。
“哢嚓!”
暗紅光芒飛躥,塵土隨之飛揚,聲勢駭人。
林櫟麵前的地上被劈出一道半圓形的溝線來,連接著木屋,將他給圈在裏頭。
“我不是來殺人的。隻要你不越過這條線,今天你就沒事,否則怪不得我取你性命了。”灰杉男子冷冷說道。
林櫟愣了下,突然笑了:“大叔,你這是要畫地為牢,把我關起來?”
“隻要辰時一過,你就自由了。所以,要想活命,就不要越線,否則……哼哼。”
林櫟明白過來,不由一聲冷笑:“原來大叔你是不想讓我及時趕到神木院去?”
“沒錯,辰時之前,你給我留在這裏。”灰杉男子冷冷看著林櫟,“否則,就拿命來闖吧。”
空氣刹那間好像是要凝固似的。
林櫟好奇地看著灰杉男子,好片刻才道:“是袁騰讓你這樣做的?”
灰杉男子麵無表情道:“你知道最好,那就不要自尋死路了。”
原來,昨天被林櫟精木棍打得屁滾尿流後,袁騰心裏對他的恨意更濃了。但他不敢再親自前來,便讓人花錢請個武木修士來殺林櫟。
灰杉男子便是個武木修士,他有意接任務,不過對袁騰殊無好感,不想替他殺人。
最終,看在錢的份上,灰杉男子接受了袁騰折中的辦法,那就是在辰時之前,阻止林櫟離開家門。
隻要辰時一過,林櫟還沒離開家門。那他除非是插上翅膀,否則絕對趕不到神木院的。
“我言盡於此,你要不怕死,就盡管過來吧。”灰杉男子說完,便又席地坐了下來,但是手依舊緊緊握著刀柄上,目光更是如電般盯著林櫟,隻要他輕舉妄動,他隨時都會發出致命一擊。
“有大叔鎮守,看來我今天是很難去神木院了。”林櫟歎了口氣,把包袱一丟,轉身進入屋裏。
灰杉男子暗暗鬆了口氣,他確實不想殺人,如果林櫟能識趣配合,這將是一個輕鬆的活。
卻在這時候,眼前人影一閃,林櫟又轉了出來。他手裏握著蘇娉給的那把精木劍,昂聲道:“大叔,看來我得對不住你了。”
目光落在林櫟手裏的精木劍上,灰杉男子臉上一陣動容,緩緩地起身:“很好,你是個武木修士?”
“我連探紋修士都不是,更別說是武木修士了。我隻是碰巧有這麼一把木器而已。”林櫟邊說邊緊握精木劍,一步步向灰杉男子走過去:“我一定要打敗你,你才會知難而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