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是有幾分天分,但高傲而又自以為是,一點兒也不像個女孩家。哼。她要是有蘇邑長的幾分聰明,我看也不至於落個有去無回的下場。”
蕭繁很快又恢複了毒舌的本性,開始滿嘴發泄對蘇娉的不滿。
林櫟聽在耳朵裏,卻滿心的不是滋味。
說話間,眾人一起簇擁著林櫟進入邑衙之中。
隻見裏頭的一個大廳裏,已經擺下十幾張大圓桌,正有婢仆源源不斷地往上麵擺放豐盛菜肴。
主持宴會的,是邑衙裏的一個脾氣暴躁的文書,他大呼小叫個不停,讓整個繁忙的大廳裏,顯得倍兒熱鬧。
“來,讓我們請林櫟上座。”蕭繁笑著把林櫟推到主座邊的貴賓上座上,其他大漢紛紛點頭稱是。
林櫟就這樣,有生以來第一次坐到宴席上最為尊貴的客座上。
能列入席位的人並不多,除了應邀而來的武木修士及官府中的幾個頭麵人物外,整個神木院裏就蕭繁一人能夠忝列在席。
眾人坐定,菜肴很快便擺滿了桌子。
“來,讓我們一起敬林櫟,感謝他為我們月湖邑,鏟除了魔木!”等賓客落座後,蕭繁便先起身舉杯。其他人紛紛跟著起身。
林櫟酒力不濟,不過在這當兒,他也隻能跟著舉杯了。
緊接著,便是那個羅浮起來敬酒。
再接下來,敬酒的人一個又一個過來,每個人都是滿臉笑容的。
“這樣不行,我可沒法和這麼多人一起喝。”林櫟很快就感到酒意微曛了,急忙說道。
羅浮哈哈大笑道:“林公子年少英雄,這點酒算什麼?今個兒大家高興,就該喝個痛快,何必拘泥呢?”
“就是,難得能和林櫟公子喝次酒,自當要盡興。”
“來來,讓我再敬林公子一杯。”
“林公子,這杯酒還請你無論如何都得幹了,不然我這臉真沒地兒擱了。”
各種勸酒聲不絕於耳,林櫟不得不一飲而盡。
酒過數巡,一直默不作聲的郝隊長,突然拿起酒杯,走到林櫟麵前。他的傷勢還沒好,身上依舊掛著彩,麵對林櫟,他卻沒有別人都有的笑容,隻有一臉的冷漠。
“蘇小姐還是沒有回來。”酒杯送到林櫟麵前,郝隊長的神情卻是比冰還冷,“是你害死她的。”
“我保證她還活著,隻是暫時沒回來而已。”林櫟帶著幾分酒意說道,隻差拍胸脯保證。
“哼,我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沒看到她活著回來。”郝隊長冷冷說著。
四座一時間鴉雀無聲,沒人想到,郝隊長會突然向林櫟叫板。林櫟也愣了下,剛要再分辨幾句,郝隊長目中寒光閃動,又說道:“我還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消滅魔木了。”
“我可沒說,是大家這麼認為。”林櫟無奈地聳聳肩。
蕭繁猛地站了起來,厲喝道:“郝隊長,你瘋了嗎?胡言亂語什麼?”
“我說的是實情。”郝隊長哼了一聲,掃視著四周一眼,“說這小子消滅什麼魔木,不就是你們幾個人在信口開河,其他人就跟著人雲亦雲嗎?這事兒太可笑了,不過就是魔木消歇幾天沒再傷人害命了,你們就以為魔木被消滅了,還是這小子的功勞,憑什麼!”
“郝海帆,你喝醉了,快下去休息吧。”蕭繁冷冷說道,聲音裏充滿著不耐。、
郝隊長卻是不肯,他咬著牙道:“我沒喝醉!要不是這混蛋,我已經救回蘇娉小姐了,是他害死蘇娉小姐的,哼,我不會放過他的。”
他說著,眼裏的凶光大熾,猛地向林櫟撲了過來:“我說過,你要是不能把蘇小姐找回來,我要讓你這混蛋不得好死!”
這郝海帆暗戀蘇娉不知多久了,卻在搜尋她的時候,被林櫟給強行帶回來,他心裏對林櫟怨念不淺,不過仍存一線期盼,那就是林櫟能真把蘇娉給救回來,沒想到林櫟回來,卻還是隻身一人。
郝海帆內心僅存一分的希望破滅,把蘇娉沒有回來的責任都怪到林櫟頭上來,他猛地暴喝一聲,不顧一切衝來。
林櫟剛要躲避,羅浮卻是冷哼一聲,靈木刀驟然出鞘,自後一刀拍在郝海帆背上。
郝海帆悶哼一聲,直直往前撲倒,也不知是死是活。
“把這個無理取鬧的混蛋拖下去。林櫟公子,不要理會他,我們繼續喝酒。”羅浮收了刀,哈哈大笑起來。
林櫟看了郝隊長一眼,卻是搖搖頭,道:“他倒不是無理取鬧,他至少說出了我心裏的疑問。是誰說我消滅了魔木?到底又有幾個人是真的相信這點的?”
羅浮臉色一變,不由望向蕭繁。蕭繁沉下臉來:“林櫟,你話是什麼意思?”
“我來的這一路上,有個很強烈的感覺,那就是在座的幾位不停地用嘴巴在說我消滅了魔木,而其他圍觀的人,卻都是很茫然,隻是在湊熱鬧——這是為什麼?”
這下,蕭繁也不由望向羅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