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可能的事,真真切切發生在眼前,林櫟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魔木之王死了,魔木卻都還活著,這怎麼可能?
不管林櫟信不信,現實都擺在那裏,魔木們突然間都像是瘋了一般,狂奔亂走,互相衝撞,彼此戳掃,亂成一團。
其中一棵,就是凶猛地衝刺向林櫟。
林櫟注意力隻顧落在那塊五芒星狀的魔木晶體之上,等回頭看清四周的景象,心神震撼無比,竟然忘記了躲避,眼看就要被那根魔木枝椏叉個透心涼了。
“嗬——”
一聲清脆悅耳的厲喝從頭頂傳來,巴芘像是一頭出擊的豹子,飛衝而下,靈木大砍刀飛掄急斬。
“哢嚓——”
那根枝椏堪堪就要刺到林櫟身體的時候,被靈木大砍刀從中間劈為兩半。
緊接著,巴芘飛落在林櫟邊來,怒視他一眼:“你要死啊?”
林櫟沒有回答她,而是吃驚地看著四周。沒錯,沒有一棵魔木因為魔木之王死而死。
所有的魔木,都像是脫韁的野馬般,亂闖亂竄,先前那規整的陣型不複存在,完全被一鍋粥的局麵所取代。
“喂,你不是說殺了那賤人和魔木之王,其他小魔木也會跟著死嗎?為什麼現在它們看起來更加有活力了?”
“這個還真問倒我了。”林櫟皺了皺眉,道:“難道是因為,範鑒沒死嗎?”
“那我們快去殺了他,他往那個方向彈去,被一棵魔木湧樹枝給接住,我肯定他沒死!”巴芘往前方一指,當先風風火火衝過去。
林櫟滿心疑問,也急需要找到範鑒問個明白,因此二話不說緊跟過去。
兩人身上雖然覆蓋著淤泥,但現在的魔木,都完全亂套了,橫衝直撞的,兩人再也沒法像先前那樣,可以輕鬆地從它們之間穿過去。
整個大裂穀裏的所有魔木都亂套了,它們瘋狂躥動著,慢慢地一起往大裂穀另一端湧去。
大裂穀兩側穀壁上的開蠻人,眼見魔木之王被消滅,魔木突然大亂,均是驚駭不已。此刻都在開蠻王的帶領下,跟著魔木們的流動方向,往大裂穀另一端趕去。
而林櫟和巴芘一路跟在魔木之後,入眼所見,全是流血漂櫓,屍橫遍地的慘象。
魔木們大亂之後,瘋狂地亂衝亂撞,所造成的破壞遠比之前更大,私闖客們,竟是因此在短短的時間內,幾乎被擊殺殆盡。
如今還活下來的,也就蘇慕、蘇娉,以及幾名武木修士。
他們就在林櫟目力所及的前方,被瘋狂衝撞的魔木群裹挾著,邊打邊走,去勢甚快。
林櫟剛要追過去,前頭的巴芘突然停了下來,發出一聲怒喝:“賤人在這裏!”
林櫟急忙望去,隻見範鑒就靠在左側不遠處一麵石壁上,渾身是血,雙目圓睜,鼻子裏已是進氣多,出氣少。
“你這混蛋,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巴芘大步走到範鑒麵前,靈木大砍刀一揮,冷冷地架在他脖子上。她看得出來,範鑒身上那幾個大窟窿,分明就是魔木留下的。
想來,魔木全瘋了之後,亂闖亂刺,連範鑒也不能幸免,被它們給叉成這麼一個慘狀。所謂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大抵是如此了。
範鑒無力地翻著死魚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林櫟,嘴巴張了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你們——你們殺了,聖木王?”好會兒,範鑒才沙啞著嗓門,艱難地問道。巴芘咬著牙道:“廢話,那種該死的東西,早該死了,包括你也一樣。”
“嘿嘿——嘿嘿——”範鑒看著巴芘,眼裏閃著惡毒的光芒:“你們真的殺了它?王女,還記得我告訴過你嗎?你不能殺我的,不然蠻域要倒黴的……”
“哼,你以為嚇唬我,就可以保住你的狗命嗎?”巴芘更怒了,靈木大砍刀揮起,就要把範鑒給斬了。
就在這時候,林櫟驟然一把抓住刀柄,淡淡道:“慢點,讓我先問他幾件事。”
“哼,最好快點,不要讓他死了,我就沒機會殺他了。”巴芘厭惡地看著範鑒道。
範鑒慘然一笑,目光轉到林櫟身上:“小子,你不簡單……竟然知道要殺聖木之王……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麼製造這些魔木的?”林櫟冷冷道:“告訴我,我會讓你死得痛快點。”
“哈哈,你問錯人了,我,我怎麼可能製造出聖木呢?”範鑒露出嘲諷的笑容來,“你們,你們闖下大禍了……還是趕快救我,讓我想想怎麼幫你們善後吧。”
“狗賤人!死到臨頭還想花言巧語!”巴芘厭惡地斥了一句,猛地靈木大砍刀一揮。
“別亂來!”林櫟正在想問題,見狀想阻止,卻還是遲了,範鑒的腦袋已經被一股血箭頂得飛了起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