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飛峪長手中兩根靈木錘,徹底扭轉局麵後,林櫟要殺對方其實易如反掌。但他在關鍵時刻,停住靈木樹枝,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挾持住峪長,到饕餮地裏接回蘇慕,再迅速離開聖獸邦領地。
因為如果沒有這麼一個重要的人質在手,要想從饕餮地裏,救出蘇慕,再在重重圍堵下逃出青山峪,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所以,峪長雖然罪大惡極,麵目可憎,但留他一條狗命還是有其意義的。
哪知道,蘇娉卻是過度生氣,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把林櫟的計劃給打亂了。
更要命的是,峪長想要吸引族人注意力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圓木大屋這邊不同尋常的劇鬥,引起了獸人族的注意。
“死了就死了唄,這種人死了活該!”蘇娉對林櫟如此重視峪長很不以為然,又追問道:“快說,我爹在哪裏,我們去找他!”
“先別忙著找他。”林櫟快步走到圓木大屋外頭,探頭往外望去,隻見一股股獸人,正聞聲從四麵八方向這邊趕來。
看樣子,整個木寨都給驚動了,起碼有數百人在往這裏趕。
“我們快走!”林櫟回頭拉著蘇娉,大聲道。
蘇娉一愣:“那我爹呢?”
“先逃過眼前這個劫難,再去接他,快走!”林櫟不耐煩了,用力一拉,蘇娉隻得提著兩根靈木錘,跟著他往外跑去。
那些聞訊奔來的獸人,多數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隻是見有人往圓木大屋這邊過來,就跟著一股腦兒過來,頭腦中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而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下來,黑暗籠罩了許多細節。獸人們目光又都直盯著燈火裏的圓木大屋,很少有人注意到從裏頭溜出來的林櫟二人。
林櫟二人則是不聲不響,朝著西南方向奔去。
往那個方向去,除了因為從那裏趕來的獸人數量最少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那裏離寨牆最近,是逃出去的最佳路徑。
很快,率先趕到的獸人們就衝進圓木大屋裏,一聲慘厲的驚呼從裏頭傳來:“啊——”
“峪長,峪長!”
“峪長死了,峪長死了!”
驚呼聲陣陣,很快,就隨著恐懼傳遍整個木寨了。
這個消息來得太驚悚,太突然了,許多趕在半路上的獸人們聽了,都是愕然停了下來,隨後又瘋了一般往圓木大屋這邊衝來。
峪長可是青山峪最重要的人,是所有獸人的主心骨,他死了,所有獸人都有丟魂的感覺。
因而,所有的獸人們一驚之後,隨之瘋狂地又湧向圓木大屋去。
“我們走!”這時候,林櫟突然一拉蘇娉,轉身往圓木大屋跑去。
“什麼?”蘇娉莫名其妙,隻能跟著回頭跑。
她本身就是頗為聰敏,馬上就明白林櫟的意圖。
此刻,所有的獸人都在往圓木大屋方向跑,如果兩人逆向而動,很快就會被獸人們發覺的。但是如果借著夜色保護,跟著所有獸人們一道往前跑,那就可以避免他人的注意。
果然,兩人一掉頭往回跑,就沒有獸人注意到他們。
而林櫟則有意放慢步伐,讓獸人們不斷地超越他們往前衝,他則與蘇娉越落越後。
不多久,兩人就落到最後頭了。
“走!”林櫟低喝一聲,拉著蘇娉再次一個回頭,往外跑去。
在他們身後,以圓木大屋為中心,聚滿了獸人,正四處搜尋著,濟濟人頭湧動,鼎沸人聲直衝雲霄。
絕大部分獸人都已經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恐懼之情正四處彌漫著。誰也不知道峪長怎麼死的,又是被誰殺死的,所有人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就是沒人注意到,殺了他們峪長的人正借著夜色,在他們沒注意間,往木寨西南邊跑去。
到了西南木寨牆邊,那木牆由一根根粗碩的圓木綿密擺列而成,足有五六丈高,既難攀也難下。要爬過它們出去顯然是不可能的。
林櫟想也不想,就從蘇娉手裏拿過一根木錘,狠狠地砸在木牆上。
“哢嚓”一聲,幾根圓木木樁的底部同時折斷,露出一個半人高的洞口來。
“走!”
林櫟衝著蘇娉說了一聲,當先往外鑽了出去。
就在這時候,一聲怒斥突然傳來:“什麼人在哪裏——快站住!快站住!”
原來是十數丈外,一個守衛被兩人這邊的聲音驚動了,大步趕過來,看情況不對,立即大喊大叫起來。
叫喊聲遠遠傳出去,遠處圓木大屋四周那些獸人,正無頭蒼蠅一般搜尋著殺害峪長的凶手,一聽這話,當即沸騰起來。
“那邊,那邊有情況!”
“有人要逃走,快,快去看看!”
“快,不要讓殺害峪長的人逃走,別讓他逃走,不然我們完了!”
雜亂的叫喊聲裏,獸人們亂哄哄的,一股腦兒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