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響伴隨著大風和陰影而來,林櫟終於停了下來,閉目待死。
陰影麵積如此大,下落的速度如此快,就算帶著禮樂長老跑得再快,也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從中逃出生天去。
時間似乎在一瞬間變得無比緩慢,緩慢到仿佛整個世界都停滯了。
林櫟原以為這是人之將死的感覺,但他很快又意識到不對勁,因為四周的驚呼,突然變成歡呼,而來自頭頂那巨大的爪子陰影,則是突然間消失了。
“啊——”
就在這時候,身邊的禮樂長老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緊接著是怒吼聲,“混蛋東西,快給我滾開,快給我滾開。”
這個變化有點大,林櫟感覺思維有點跟不上,等他回過頭來,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隻見禮樂長老正手忙腳亂地撥弄著一團蓋在頭頂上的東西,那東西看起來軟塌塌,像團破布般將他的腦袋給蓋住。
但林櫟看清它的模樣,不由也要驚呼出聲。
那團看起來就像破布一樣的東西,竟然說鱷嘴龍。此刻,它的形體已經完全恢複到最初走出獸洞來時的大小,全身軟綿綿的看起來分外脆弱,而一雙眼睛則是流著血跡。
要不是那肩背上,仍在起伏喘息著,林櫟幾乎都以為它死了。
一切轉變得太快了,龐然巨獸突然間變成一堆破布般的存在,蓋在人的頭上。這一切,讓林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噗通——”
在禮樂長老的拚命推打下,鱷嘴龍終於被他推下腦袋來。但仍有一灘稀泥一般的東西黏糊在他頭頂上。
“什麼東西……我呸,我呸……”
禮樂長老急忙用手一抹那黏糊糊的東西,又放在鼻子上嗅了下,當即臉色巨變,破口大罵起來。
林櫟則是哈哈大笑起來,借著燈光他清楚看出來,那是一灘熱翔……想必是鱷嘴龍太過於虛弱了,什麼都失禁了,直接拉到他頭上來了。
禮樂長老平時掌管禮樂,在獸人族中,是絕對的高大上人物,此時竟被鱷嘴龍騎在頭頂拉屎拉尿,可謂倒了八輩子的黴,難怪他氣急敗壞。
最低層看台上的人因為靠得近,把他的這一切窘態都看在眼裏,無不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麼……笑什麼……”禮樂長老更急了,回頭見林櫟也是哈哈大笑,想生氣卻又生不得氣,隻好狠狠地踢了地上的鱷嘴龍一腳。
“啪——”
“啊嗚——”
鱷嘴龍已經稀軟成一灘,對這一腳毫無反應。但禮樂長老卻痛得大喊大叫起來。
他的腿腳受傷,能夠站立全賴林櫟扶著,此刻生氣的時候,腦門發熱沒想到這回事,結果想踢鱷嘴龍,卻傷到自己腳上的痛處,立馬哭爹喊娘起來。
“得了禮樂長老,你就省省吧,當眾跟一頭鬥獸過不去,回頭你的人格又要下降幾分了。”林櫟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道。
“哼!”禮樂長老看了林櫟一眼,臉上的神色慢慢地變緩和下來,“你贏了,我得多謝你救我的性命。”
林櫟哈哈大笑,道:“這麼說來,你同意真心效忠桑君了?”
“桑君有你這樣的人輔助,這個鬥獸場,這個聖獸邦必定是她的,嘿嘿,我要再不懂得選邊站,那就真的蠢到家了。”禮樂長老緩緩道:“從今以後,我就隻效忠桑君一人,你相信吧?”
“相信是相信,不過還得請長老你吃下這顆藥丸。”林櫟笑著拿出一顆藥丸來。
禮樂長老二話不說,接過藥丸就仰脖子吞下,這才問道:“這是什麼藥丸?怎麼有股怪怪的味道?”
“藥要不怪,怎麼會起作用呢?”林櫟淡淡笑道:“這藥丸跟馭獸長老他們吃的一樣,都有個名字,叫做‘真心效忠桑君丸’。”
“真心效忠桑君丸?什麼藥,怎麼取這麼個怪名字?”禮樂長老皺著眉頭道。
林櫟嘿然笑道:“這名字是隨便取的,因為藥丸剛煉成沒多久。”頓了頓,“你不要管這藥丸是什麼,隻要你沒有生出背叛桑君之心,沒有做出背叛桑君之舉,它一輩子都不會發作,但你要真做出來……那隻好怨自己命不好,注定要不得好死。”
禮樂長老神色一變:“你是要用這藥來控製我們?”
“哈哈,說控製太難聽了,倒不如說是用它來鞭策你們,讓你們時刻記住,不要辜負桑君的信任。”
禮樂長老默然片刻,點點頭道:“放心吧,我既然決定效忠桑君,它一輩子就不會發作的。”
“那樣就好。”林櫟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來,看了地上半死不活的鱷嘴龍一眼,道:“剛才是怎麼回事?我以為我們兩個都完了,怎麼峰回路轉的,突然又來這麼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