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娉雖然脾氣大,但在父親生氣的時候卻不敢造次,她憤憤地盯了林櫟一眼,厲聲道:“你這混蛋,沒本事來這裏幹嘛?還不快跑,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多謝蘇小姐關心,我會保重自己的。”林櫟知道蘇娉這樣罵自己,其實是關心自己,希望自己能逃得遠遠的,隻是她的性子,卻沒法把真情實意表達出來而已。
“哼!”蘇娉眼裏閃過一抹失望,回頭憤憤地坐在父親身邊。
軍頭笑著對林櫟說道:“那麼,我們可以走了?”
“那走吧!”林櫟剛才已經對情況做了個評估,以他的能力,要想在軍頭手底下討到好處,那是幾乎不可能的,而蘇慕父女,一個傷勢未愈,而且都沒有木器,就算他們加入進來,要想突圍出去也不容易。
何況,軍頭豈會做沒把握的事?他既然讓林櫟來見蘇慕父女,就有把握林櫟無法將他們劫走。
因而,思前想後,林櫟還是決定按兵不動,等待時機成熟再來救人。
當下,兩人出了石牢,軍頭把木鎖再次鎖上,然後揚了揚手中的木鑰匙,笑著說道:“幸虧你很聰明,剛才沒有試著想劫獄。”
“不然會怎麼樣?”林櫟笑著反問道。
軍頭道:“不然的話,我們就不能這麼愉快地出來。”
林櫟道:“說吧,你要我怎麼合作?”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吧。”軍頭拿著那段冒火的木頭,大步往外走去。
隨著他往前走,身後甬道裏的壁燈,一點點給滅了,黑暗再次逐漸吞沒整條甬道。
兩人回到那個岔路口後,軍頭轉身往右側的洞口走去。
洞口之內,依舊是一條長長的甬道,跟先前那條相比,區別在於甬道更為寬闊,而且兩側的壁燈都點著,一盞盞發出亮閃閃的光芒來。
“這裏好像沒什麼人?”林櫟看著四周道。空曠的甬道,隻是把兩人的足音,襯得很寂寞。
軍頭道:“這種地方,除了你我之外,很少人有資格進來的。”
“這是什麼地方?”林櫟好奇地問道。
軍頭看了林櫟一眼:“在外人眼裏,這裏也許是個陰森鬼蜮,但在三分社人的眼裏,這是個無限接近真理的聖地。”
說話間,林櫟眼前不由一亮,隻見甬道盡頭,出現一個巨大的洞室。
這個洞室顯然是天然形成的,就藏於鬼崽峰之中,它的四壁之上,掛著不計其數的壁燈,密密麻麻的,像是一片璀璨的星光一般,將整個洞室照得一片通明。
這些並不是重點,重點是火光籠罩下的洞室內,擺滿了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木器,大的猶如屋宇,小的猶如箱籠,形狀各異,許多都是林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這個山洞,簡直就是一座木器的海洋。
不過,林櫟很有木器天分,他很快就看出來了,這些各式各樣的木器,並不是孤立存在,而是彼此之間,有著某種他現在還無法理解的聯係。
“怎麼樣?這裏如何?”軍頭看了林櫟一眼,笑道。
林櫟回過神來,好奇道:“這麼多木器……你在這裏做什麼?”
“哈,你那麼聰明,難道看不出來?”軍頭反問道。
林櫟想了想,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是……你那所謂的最新一代薪芯,是在這裏製造出來的?”
“沒錯,我就知道,很多事無需我多說,你自己就能領會出來的。”軍頭道。
林櫟看著那不計其數的木器,心中卻是震撼不已。真沒想到,原來那麼小小的一塊薪芯,要如此多的木器配合才製造得出來。
“這裏的木器,每台都是聚集許多一流鑄器師,絞盡腦汁設計和製造出來的。每台都有獨特的用處。”軍頭走到一台像馬車一般的木器前,說道:“比如,這台木器叫做——精華萃取器。它內部極其精密複雜,最大的作用是,可以把製造薪芯的三百多種材料中的十種,用它給萃取提煉出來。”
“製造薪芯的材料,要三百多種?”林櫟吃吃道。
軍頭淡淡一笑,道:“這已經是經過一代代的改進後,精簡剩下的。最早的一代,據說要用上千種材料。”
林櫟吃驚不已,“都要什麼材料?”
“那可多著,鐵、金、銅、棉、烏金……”軍頭隨口說著,就說出幾十種材料來,有的尋常可見,有的卻是林櫟聞所未聞,真不知道最早開創薪芯製造的人,是如何收集這麼多題材。
“薪芯製造術,不是一代兩代人埋頭苦幹就鑽研出來的。是三分社的曆代先賢,從最初構想,再到鑽研,再到試驗,花費上千年才製造出來的。不說這些材料的反複驗證花費幾百年,單是這裏頭的每件木器,都是許多代的鑄器師,絞盡腦汁製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