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利本來鉚足勁頭,準備跟崔巍繼續在要不要對弟子嚴厲這點,進行一番據理力爭,此刻聽崔巍突然轉化話題,不由一愣,隨即狐疑看著林櫟:“誰?他嗎?”
“是的!”崔巍笑著說道:“他叫林櫟。”
林櫟立即非常伶俐地上前,躬身道:“林櫟參見嚴利副院長。”
“哼,一看就是個滑頭。”嚴利冷冷瞥了林櫟一眼,對他的伶俐透出幾分厭惡,差點就要說,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林櫟不由苦笑,非常識趣地閉嘴。
嚴利把目光轉到崔巍身上,道:“院長,我們郡裏神木院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這人能不能進來,不是我說的算,也不是院長你說的算,是規矩說的算。如果他不符合規矩,就算是院長力薦,我也無法安排他進來的。”
崔巍笑道:“當然了,嚴利副院長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不合規矩的事,我怎麼敢來找你呢?”他雖然是院長,但給林櫟的感覺就是,他更像個副院長,在氣勢上完全被嚴利蓋住。
嚴利一聽這話,不由又拿眼望向林櫟,滿眼都是不信:“院長你沒開玩笑吧?他這麼年輕,就從邑神木院畢業了?”
神木道的遴選人才的機製,至今已經發展得極其完善。
一般情況下,通過神木試的新丁,得在本邑神木院修習最基礎的“探紋法門”。唯有畢業了,才能到郡一級神木院修習“訓靈法門”。郡裏畢業了,才能到州裏。如此層層瀝選,考核極其嚴格。鮮有人能一次就通過的。
根據統計,就算是最優秀的弟子,一般都要在本級神木院裏修習個兩年以上,才能升到上一級神木。有些資質平庸之輩,甚至終生都無法從邑級神木院進入郡級。
整個四湖郡神木院裏的弟子,個個年紀都比林櫟大,有的甚至大出一輪來。
這也是為什麼嚴利看林櫟的眼裏充滿著懷疑,她覺得林櫟這個年紀,應該還在邑一級的神木院裏苦苦掙紮,為即將到來的大考絞盡腦汁,,惶惶不安才對。
因而,她甚至懷疑,崔巍是在以權謀私,往神木院裏塞不合格的弟子來。
崔巍何嚐不明白她的意思,不過他也不惱,隻是笑了笑道:“林櫟,你的畢業證呢?”
“在這裏呢。”林櫟早有準備,立即從懷裏拿出一小幅黃綢卷軸,遞給嚴利,笑道:“嚴利副院長,這是我的畢業證。”
嚴利副院長狐疑地打開黃綢卷軸,隻見上麵繡著一棵宏偉的神木,底下繡著林櫟的名字。最下麵蓋著月湖邑神木院的公章及蘇慕、蕭繁兩人私章。
這個畢業證,是林櫟和蘇慕父女離開月湖邑,來四湖郡的前夕,蘇慕特地跑了一趟神木院找蕭繁蓋章要來的。
蕭繁雖然對林櫟有各種不滿,但在蘇慕的遊說下,還是同意林櫟畢業了。
林櫟清楚這麼一個卷軸,對自己來說是一種身份的認證,因此一直把它放在身邊。
此刻,卷軸終於派上用場了。
嚴利眉頭皺得緊緊的,沒有急著看卷軸上的內容,而是來回撫摸和驗看它的材質,以及各種做工細節。
崔巍在旁邊看得好笑,忍不住打斷她:“嚴利副院長,你放心,這一定是真的,因為它是月湖邑邑長親自頒發的,不會假的。”
“那就好,我最恨那些認不清自己實力,隻會鑽營弄個假證想混進來的人,隻要被我發現了,我絕對會讓他覺得,進入四湖郡神木院,就是進入地獄之中。”
嚴利說著,還看了林櫟一眼,那眼光像是一把劍,似乎在宣告她的話可是認真的。
林櫟心不虛膽不寒的,隻是笑了笑。
嚴利哼了一聲,這才去看卷軸上的內容,她臉上的冷漠,突然間僵住,然後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林櫟?林櫟?”
“是的,林櫟。我以前跟你提起過這個人,嚴利副院長還有什麼印象嗎?”崔巍在旁笑著說道。
嚴利想了想,突然想起什麼來:“就是你說的,月湖邑出現的那個神木試的時候,支撐了三百息的天才?”
這個話一出,那上百名正默默按著麵前木頭的神木院弟子,一陣騷動,不少人紛紛往林櫟這邊望來。
林櫟微微一笑,這種被很多雙眼睛密集關注著的情況,他見多了,早就習慣了。
崔巍則是笑了笑,道:“沒錯,看來嚴利副院長還有點印象。”
“是嗎?他就是那個天才?看起來……”嚴利看著林櫟,搖搖頭,很顯然林櫟跟她心目中的天才形象,相去甚遠。
林櫟不由摸摸臉,心中暗道:“臭娘們,至於這樣嗎?我也長得不醜好不好?”
崔巍笑道:“怎麼,嚴利副院長覺得他不像是個天才?”
“誰也沒規定天才一定是要什麼樣子的,不過我對一切所謂天才的叫法,嗬嗬!”嚴利不屑地一笑,又好奇打量著林櫟:“這麼說來,你是從月湖邑神木院畢業了?這個倒不負天才之名嘛。”
林櫟忙笑著躬身道:“接下來,還請嚴利副院長多多教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