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器組裝,說起來是整個鑄器法門的核心技能。因為它要同時兼顧木器之形、木器之靈間的協調。
這其中,木器之形指的是木質材料,木器之靈,則是指異木裏的靈紋。
材料之間的拚接組合,要協調契合,靈紋之間的銜接,要完整融合。而且,形與靈之間,也得配合好,否則木器就會出現瑕疵,無法成為一個完美的整體。
因而,木器組裝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卻是非常難,不但要求技巧好,還得有一顆玲瓏細心,不能疏忽任何一個細節,以免功敗垂成。
林櫟深知這其中的厲害,因而並沒有急於求成,而是耐著性子,從最簡單的地方組裝起來。
這是他看了《大器神鑄》後,第一次真正的鑄器,他除了激動外,還有十二萬分的小心。每塊材料在拚接過程裏,他都精挑細選,來回琢磨,不斷測試,確定材料之間從形到靈,盡皆完美無瑕,這才繼續往下走。
要做的這件木器,從構思到設計,到調整,整個過程林櫟都是殫精竭慮,精益求精。尤其是在畫設計圖紙的時候,他更是來回推敲與琢磨,幾乎每個細節,每個環節,每個部位都考慮得清清楚楚。
磨刀不誤砍柴工,前麵做的充分準備,在後麵發揮出來的作用顯而易見,林櫟即便小心翼翼,追求慢工出細活,仍是隻用一天時間,就把木器組裝得差不多。
蒙蒙夜色之下,那件木器的形體完全呈現出來——竟是一個人形的巨人,足足有三丈高,通體由異木做成,身軀粗碩,四肢都由合抱柱子的粗細,看起來雄壯無比。
而四肢的末端,都做了特別的處理。其中,雙腳的五指,都是又長又尖,像是五口長劍,而左手則被做成盾形,右手則是握著一把長劍。
從遠處看起來,簡直就是個威風凜凜的天神,持劍拿盾,一副戰天鬥地的姿態。
看著自己辛苦多日的成果,林櫟忍不住激動萬分,他決定今晚不回去,就先把這玩意測試好再說。
想到這兒,林櫟迫不及待的縱身躍起,跳到人形木器的胸口處,往右肋邊的一個突出按鈕按了下。
“嘩啦——嘩啦——”
巨人胸口上的兩塊板,突然往兩側退開,露出一個大洞來。洞內還放在一張椅子,椅子麵前則是一個小平台。
平台不大,外圍環繞著一圈圓頭木杆,共有九根,這些是操縱杆。
“來吧,讓我來試試你的能力,可不要讓我失望。”林櫟爬進居然胸口裏的座位上,感覺裏頭又是暖和,又是熟悉,心頭激動不已。
雖然還沒測試,但坐在自己第一次組裝起來的木器裏,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首先,得給你個名字才行。叫你霸王戰士?不行,人家有個霸王獸,咱不能拾人牙慧。那叫什麼呢?”
林櫟看著那掛著半輪月亮的夜幕,在月亮之下,遊蕩著一朵雲,被風刮動,形狀正不斷變幻著。
看著看著,林櫟笑了:“好吧,就叫幻影戰士吧。雖然有點俗,俗就俗吧。”
名字既然有了,下一步就是測試了。
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但真正麵對大考,林櫟還是有幾分緊張的。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各抓住平台兩側的一根圓頭操縱杆,一前一後搖動起來。
整個幻影戰士就是個整體,而平台旁邊環繞著的這些圓頭操縱杆,則是控製這個整體的關鍵。它們其實相當於控製這個木器的大腦。
每個圓頭操縱杆,都通過線形的異木,與它們所掌控的木器部分連接起來,隻要使用馴靈法門,通過它們就可以控製它們連接的部位。
為了方便操作,圓頭操縱杆可以前後左右三百六十度旋轉著,每種旋轉角度,對應著一種動作。
林櫟現在所抓的這兩個圓頭操縱杆,控製的是幻影戰士的雙腳,隨著他的前後擺動,幻影戰士的雙腳,開始一前一後走起來。
“砰——砰——”
如此大的塊頭,走起路來,地麵都在發顫,巨響聲震動整個山穀。
剛開始,幻影戰士走得搖搖擺擺,步履不均勻,特別別扭。不過,走一小段路後,林櫟很快就找到了掌控的方法。
他感覺一上來,幻影戰士的節奏也就跟著調整過來,走起路與常人無,而且越走越快,越走越輕,那腳步聲小了許多。
接著,林櫟又抓住另外兩根圓頭操縱杆,一左一右擺動起來。
“嚓——嚓——”
幻影戰士的兩隻手臂,開始轉動起來。揮劍掄斬、橫盾勁掃、挺劍直刺、舉盾狠砸……
林櫟是這個木器的設計者,也是它的組裝者,對它的每個功能都了如指掌。
即便如此,理論與現實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他也必須通過持續不斷的鍛煉,來掌握操控它的技巧與節奏。
當然,對幻影戰士的這種技巧與節奏的掌握,林櫟比任何人都來得快,因為他太了解它了,無需摸索,一來就可以上手,而且很容易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