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付一般人,那她這一刻所展現出來的反應速度和技巧,已經是極完美的應對。問題是,席巴不是一般人。
席巴反身一掌衝著露露的麵門劈了下去。毫無花俏。有的隻是浸淫多年的狠辣與熟練。
意識到自己逃不掉,露露向後退了一步,避開攻擊的同時,說道:“我不想殺人。但也不想被殺。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解決我們的矛盾。”
“沒有。”
伴隨席巴簡潔回答的是……兩個巨型幽藍色電弧球,分別出現在他左右手。
光芒刺眼!
劈啪聲爆響!
露露猝不及防地中招,像炮彈一般,狠狠砸向地麵!
嗖!
席巴像一陣勁風掠到她身邊。五指並攏,如刀一般,如刺穿薄紙一般,刺破她紅色防寒外套……
指刀繼續下沉,刺穿皮膚,刺透血肉,滑過肋骨,觸摸到她心髒平滑的肌表……
作者有話要說:
☆、露露之死(下)
冬日雪後的草原。是一片廣闊無垠的白。沒有植物。沒有駿馬。沒有飛鳥。以至於,僵持著的四個身影。十分顯眼……
金努力突破擋住他的馬哈。露露則雙膝跪在地上,低著頭,單手抓住席巴的手腕。席巴的指尖深深陷入她的胸腔。血液,一種很豔很打眼的鮮紅,順著席巴的手掌邊沿,滑動。輕輕滴下。落在白絹布似的雪地上。十分美麗……
露露抬起頭來。如墨一般的眉毛下,那雙澄澈的眼睛,眯得極為厲害。她望著麵前的席巴,語氣異常冰冷地說道:“我給你三秒鍾時間。一,二……”
說出這種威脅,便是落了下乘。席巴理都沒理她。手指堅定不移地深入。
哢嚓……惡寒的聲音響起。
露露長長的睫毛在風雪輕吹中緩緩扇動了一下。席巴依舊沉默。兩個人都極為冷靜。眼神都極為……複雜。
席巴的表情跟沒事的人一樣。好像斷的不是他的手腕。隻是……一貫絕對平靜的眼眸裏,出現了一絲波紋。
露露仍然眯細眼睛看著的席巴。好像剛才利落幹脆折斷人家手腕,就像折斷雞翅膀一樣的人,不是她。隻是……染著殷紅血液的雙♪唇,抿得比任何時候緊。
本能。熟悉成了本能的反應。在這最危險的關頭,赫然啟動!
三秒鍾時間已到。
露露像一個瘋子一樣猛地跳起。一記側踢對著席巴的胸骨連接處,狠狠地……橫掃過去!
同時,一股絕望的悲哀情緒從她臉上湧了出來,雙瞳變得暗淡至極。
原以為經過這幾年的努力……她已經變得正常。原來,骨子裏,她還是那個天生冷血的怪物。還是那個沒有人性的東西。本能,身體為什麼會本能的反應!
為什麼!
她隻是一個有些天賦的普通人。她不喜歡殺人。她隻想過正常人過的生活。為什麼人生軌跡會強行扭曲到不敢想象的模樣!
盡管心底湧起了無窮的憤怒與哀傷,她的腿卻繼續保持向下三十度的方向,結結實實地掃在了席巴護在胸`前的手臂上。精準。犀利。無情。
掃出一聲令聞著心驚膽顫的碎裂聲。
席巴身形頓挫。不是他輕敵,而是一道根本沒有想象到的巨力轟擊而下。經過歲月捶打多年的手臂,竟是根本抵擋不住。
席巴還沒來得及體會這種戲劇性變化,便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一朝判斷失誤,雙臂皆斷。身體裏蘊藏的念力未曾完全調用,就已經失去了先機。
露露瞳孔微散。趁著這一掃之勢,右腿往回一擺,腳尖劃過一條近乎平直的弧線,狠狠地踢向席巴膝蓋內側!
這一個動作,要抵擋強勁的慣性,而且與地麵呈四十五度角,正是肌肉最不好發力的角度。這個女孩做出來卻是連貫流暢。動作漂亮得根本讓席巴無從反應。
席巴心想,就算釋放出體內全部的念力,隻怕也不能完全抵擋住這一腿。
果然不出所料。膝蓋窩無法承受這股巨力,膝頭重重地砸在堅硬如冰的雪地上。發出一聲驚心動魄的悶響。很痛,痛的極致是麻木,所以席巴根本不知道是膝碎還是冰碎。
場間的局勢發生了絕對性的變化。金與馬哈對視一眼後,默契地收手。他們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天然處於弱勢的少女,給席巴帶來了無法逆轉的傷害。
這時的露露像瘋魔了一樣,已然不懂得停手。她麵無表情地躬身,拳頭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沉默而粗暴地砸在席巴身上。
不過,在砸了幾拳之後,在金和馬哈趕到之前。她一臉痛苦地直起身體。垂下眼簾。怔怔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席巴,沉默不語。
“露露?”
金喊了一聲。露露沒有應。
金剛走到她的身側,就看到有晶瑩的淚珠從她睫毛前端落下,越來越多,串成珠簾,滴滴答答地落在席巴的銀發裏。她伸手去抹,卻有更多的淚水從指間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