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結局:花開盡(2 / 3)

“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封謹慢慢念出這一句,深深看了莊絡胭一眼,隨即笑道:“愛妃的畫雖不算上選,但意蘊卻是難得。待明年今日,不知畫技會不會好些。”

“妾自知畫技不如人,不過是班門弄斧了。”莊絡胭笑了笑。

一旁的淑貴妃有些不是滋味,皇上特意提到明年算什麼,難不成就因為莊絡胭題了首不知所謂的詞,便要做出這麼一個承諾。

這算是莊絡胭對自己當初“花無百日紅”的挑釁?

皇後似乎挺樂意見到淑貴妃沒臉,當下便道:“本宮瞧著昭賢容這畫清新可人,瞧著也算眼前一亮了,可見當初的宮燈昭賢容畫得不夠用心了。”

“娘娘謬讚了,嬪妾喜愛那種胖乎乎的畫,加之畫技拿不出手,所以當日才在宮燈上那樣畫,”莊絡胭淺淺一笑,“讓大家見笑了。”

“昭賢容果真深藏不漏,”淑貴妃同樣淺笑著開口,“若不是今日大家一起作畫,隻怕連皇上還不知你有這等畫技呢。”

“娘娘言重,嬪妾這見不得人的畫,實在不敢總去汙皇上的眼。”莊絡胭看向皇上,“嬪妾不是愛作畫之人,皇上自然不曾見過嬪妾的畫。”

“這話倒是真的,”封謹抬頭對淑貴妃道,“朕瞧著她能坐決不會站,作畫這種事情,為難她了。”

聽出皇上明顯的維護之意,淑貴妃麵上的笑意又淺淡了兩分,“可是皇上不就是喜歡昭妹妹這懶散的性子麼?”

封謹聞言笑了笑,看向淑貴妃的眼神卻有些冷,轉而對莊絡胭安撫一笑,才看向寧妃的畫。

眾人自然跟著上前,隻見寧妃畫布上是一副翠竹圖,不過寥寥幾筆,便畫出了竹的氣韻與形態,便是莊絡胭這個外行瞧著也覺得寧妃的畫技實在是比其他女人好。

眾人自然是一陣讚歎,皇後道:“寧妃的畫是咱們這些人不及的,本宮記得兩年前寧妃模仿顧愷之的《洛神賦圖》就如原畫一般,這等模仿功力隻怕除了顧愷之再世,別人一定不能辨出那不是真畫。”

“皇後娘娘謬讚,嬪妾不過是閑時無聊,仿著玩兒罷了,哪裏那般厲害。”寧妃莞爾一笑,神情淡淡的,毫無得意之態。

“寧妃何必這般謙虛,”皇後頓了頓,突然開口道,“不提這事妾都快忘記了。皇上,寧妃既是擅畫又擅仿畫,不如讓她瞧瞧,那孔雀圖究竟是何人仿畫故意陷害昭賢容?”

眾人一愣,此事過去近一個月,皇上已經默認昭賢容是被有心人陷害,皇後怎麼重提此事,是想說昭賢容不是被陷害,還是說有別的意思?

封謹眉梢微動,看向皇後的臉色帶上了幾分笑意,食指輕輕敲著寧妃的畫案,見寧妃因為他的動作恭敬的把尚還握在手中的畫筆擱下,複又收回手,對寧妃道,“皇後這樣一提,朕也想讓

你瞧瞧了。高德忠,讓人把孔雀尾呈上來。”說到這,封謹突然頓了頓,“畢竟昭賢容當日與朕一起放的紙鳶,那飛走的紙鳶還是朕親手剪斷的引線。”

皇帝這話一出,讓在場幾人麵色微變,皇上這話不是表明,當日尋紙鳶的定不會是昭賢容,畢竟皇上親手放走的東西,昭賢容哪還會沒腦子的找回來?

那之前皇上的沉默是為何?

之前趁勢欺辱過莊絡胭的妃嬪越想越覺得害怕,臉色漸漸白了,原本熱鬧的禦花園一時間沉悶起來了。

莊絡胭倒是沒有想到皇帝會說這麼一句,眼皮子動了動,視線繼續落在寧妃那幅翠竹圖上。

皇後卻露出複雜的笑來,視線掃過皇上以及安靜待在一邊的昭賢容,仿佛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人們印象中,孔雀雖不如鳳凰尊貴漂亮,但也算漂亮的,所以後宮中的妃嬪雖然不敢用鳳凰花紋來做擺設物件或者衣麵鞋麵,但是卻能用孔雀代替。

呈上來的孔雀尾色彩十分豔麗,筆法雖怪異,但是卻給人一種奇異的驚豔感,勾勒清晰的邊沿,誇張的線條,與宮裏其他妃嬪作畫的方式極為不同,而唯一愛用這種怪異手法作畫的隻有熙和宮的昭賢容。

“皇上,這紙鳶孔雀尾是用蜀地上好的錦緞作畫,並且是去年十月後敬上的。妾已經查過了,這些錦緞後宮中隻有八位妃嬪有,除了柔妃、徐昭容、寧妃宮裏還留著外,其他宮都有損耗。”皇後語氣平靜的看著孔雀尾呈到寧妃麵前,“單從布料上是查不出什麼了。”

眾人這會兒有些反應過來了,皇後是要趁著今日之勢好好查查此事,而她們這些妃嬪都在場,誰也跑不掉。

皇帝眉梢一動,“既然從布料上查不出什麼,就從別處著手。”說完,看向寧妃,“寧妃,你看看這畫。”

“皇上……”寧妃猶豫的拿起畫,細細看了良久,微皺眉頭為難道:“妾實在不知,這畫究竟是何人所作,但從筆觸上來說,與昭賢容並無一二。”

素來與昭賢容不和的柔妃此時卻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孔雀尾,“寧妃娘娘可知昭賢容的畫風乃是什麼樣子?”

“昭賢容在上元節時,可是親手畫了一盞宮燈,當日嬪妾在場,所以就多看了兩眼。”寧妃放下孔雀尾,與柔妃對視,“難不成柔妃娘娘忘了?”

柔妃笑了笑,不再說話,但是這態度足以表明她並不相信寧妃的話。

“娘娘眼力與記性非常,嬪妾不及,”莊絡胭伸手拿過孔雀尾,“這孔雀尾用的顏料、布料皆與嬪妾相同,那紙鳶若不是嬪妾自己畫的,隻怕嬪妾自己分辨不出真假。”

“皇上,此次陷害妾之人居心叵測,不僅害了葉貴人性命,還讓妾平白蒙冤,請皇上替妾討回一個公道。”莊絡胭眼眶微紅,“嬪妾不懼人陷害,隻怕皇上信了心思歹毒之人的計謀。若是這般,若是這般……”話到此處,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皇帝上前握住她微微冰涼的手,“朕知你,此事朕已經讓人查了好些日子,不會讓你白白擔了此次冤屈。”

柔妃瞧著這一幕,移開眼神,嘴角的笑意不變,“以往隻知寧妃畫技不俗,今日才知寧妃眼力也是非常,上元節那日離得宮燈好幾步遠,也能看清昭賢容畫風,實在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