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情況時,未必有那麼冷靜。就像是蘇釤,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承受不住現實帶給自己的真相。

蘇釤抱著雙腿坐在房間裏已經半個月了,白天黑夜,十五天內,他一次也沒有合眼。是啊,他都已經變成喪屍了,喪屍還需要睡覺嗎?當然不需要了,以前的困意,也隻是他的自欺欺人。

是啊,這麼明顯的事實,他為什麼一直沒有發現。

不重要了,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如果他死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蘇釤抱緊了自己的雙腿,雙眼無神地直直盯著地麵,似乎那裏有一朵花一樣,他喃喃自語著,“沒關係,沒關係,馬上就能回去了。”

對的,隻要再見一次趙和雅,隻要再見他一次,他就會回去了。所以,等一下,等一下……

蘇釤深深地將腦袋埋在了雙腿間,白皙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虛汗,胃仿佛正在被萬千根針紮著,它迫切地哀嚎著,想要吃飯的*。

“蘇先生,已經半個月了,您還不出來嗎?”門外,男人的擔憂的聲音傳了進來。

蘇釤漆黑的雙眸一點波瀾都沒有出現,他還是自顧自地看著地麵,淡淡地說道,“放在門口吧。”

男人似乎對這個要求早已經習以為常,他應了一聲,然後將蘇釤每天必備的水放到了門前。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蘇釤聽著,像是男人已經離開了的模樣。

蘇釤手腳有些僵硬,他手腳並用地爬到了門口,蹲在門內,他小心地打開了門。外麵的燈光直直地打在他的臉上,肌膚有著不正常的蒼白,蘇釤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他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緩緩地伸出手,將外麵的食物拿了進來。然後輕輕地關上了門。

蘇釤就這樣蹲在門口陰影的地方,沉默又麻木地盯著地上自己的食物,他已經餓了,餓到仿佛下一秒就會這樣死去。但是他還是一動不動,一秒兩秒,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蘇釤快速地伸手,將那碗晶核液體倒在了胎記上麵。看著液體被全部吸收,然後才輕輕地將門打開了一個小縫,將碗推了出去。

在隱秘角落呆著的男人看見了,心中悄悄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至少蘇釤把食物吃進去了。他走了出來,將蘇釤推出來的碗拿了起來。

他這回是真的走了。蘇釤側耳傾聽著,至到腳步聲消失不見,他才走回了床,從新抱著自己,等著趙和雅的到來,等著著漫長的解脫。

在這半個月裏,他都是這樣過來的。一天比一天更痛苦,他隻是維持著現在這個模樣就已經精疲力盡了。

趙和雅,趙和雅,趙和雅,趙和雅,趙和雅,趙和雅,趙和雅,趙和雅,趙和雅,趙和雅……

蘇釤一遍一遍地默念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抵抗那如影隨形的痛苦似的,他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想見他。見了說什麼?蘇釤一概不知道,他隻是……

隻是在走在之前再見他一次。

蘇釤側著腦袋,將頭放在了膝蓋上,心中默念著那個名字,趙和雅……

“啊!該死的,這是什麼地方,比BJ那裏還要危險千百倍。”

“不要多嘴,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他在這裏?”

“真的有用嗎?”

…………

這裏吵鬧起來,一句一句地鑽進蘇釤的耳朵裏,他輕輕地抬起頭,仔細地聽著。

是趙和雅?是他回來了嗎?

可能,為什麼沒有他的聲音。

外麵傳來利刃劃破血肉,蘇釤似乎聽見了血花四濺的聲音。他遲鈍著,良久才愣了一下。

不是趙和雅,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