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那個禮拜,星期二的上午,我在晨會之後收到一份快件。打開來看,是薄薄一本合同樣式的法律文書。一通拐彎抹角的拽文之後,唯一主題是:Lyle委托我做那個拔掉他衛生設備插頭的人。差不多兩年之前,那個晚上我們在洛杉磯時的對話,回想起來就像是發生在一百萬年前一樣遙遠而模糊。那個時候,我真的被感動過,也真的相信過,但是,現在,所有都不一樣了。就好像你曾經滿懷虔誠地把最心愛的東西放進“時間膠囊”,許多年之後再打開,還是原來的東西,但你變了,你身邊的一切都不同了,仿佛命中注定,它再也不可能成為你的心頭之愛了。
我沒有在文件上簽字,拿了一張報事貼,寫上:“遲到了兩年?!換一家快遞公司吧!—— e”貼在第一頁上,塞進信封,讓秘書拿去快遞到格林黛爾。
整個上午沒受到任何回音,沒有電話,沒有留言,我以為就這樣了。午休回來,卻發現那個牛皮紙信封又出現在我辦公桌上。我的報事貼上又粘了一張報事貼,上麵寫道:“請注意起草日期,九月份之前我們有法律關係,不需要這個。這件事是你答應過的,請信守承諾在倒數第二頁的虛線上簽字。—— L”
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搖頭苦笑起來,自言自語:“他到底想幹嗎?”又撕了一張報事貼粘在上麵:“建議加上以下句子(為今後著想):前述條款在合約人甲再次結婚或建立固定情感關係(如同居,共同擁有不動產等,包含但不限於上述情形。)之後自動失效。—— e”
遞送出去一個小時之後,信封又回來了:“是在暗示不希望我再次結婚或是與人建立固定情感關係嗎?——你的L”
一天裏麵,那個牛皮紙信封在列克星頓大街和金融區之間來回傳遞了多次。文件裏每次都多一張報事貼,一句手寫的話在上麵。再這樣下去,快遞員也快被我們煩死了。我沒有順著他的話再寫下去,因為我不知道再怎麼寫下去。所以就這樣寫道:“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對話了?”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他直接打電話過來回答我的問題:“太久了。”
在我開口之前,他又說:“一起吃晚餐好嗎?帶Cares一起去。”
我想了想回答:“不要到外麵去,去我那裏吧。你從來沒有吃過我做的東西。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結過婚,一次都沒吃過不應該是不是?”
“要帶消化藥嗎?”他問得一本正經。
“手邊有的話,帶上更保險。”我笑起來,跟他說六點鍾見。
我不是個愛做飯的人,說得更清楚一點,就是這輩子我隻做過兩次飯,畢業工作之後更是從來沒碰過鍋鏟。而那天下午,我卻像那些懷著某種老式情節的女人似的,提早一個小時下班,跑去買了做飯的材料,隻為了做一頓完全沒有把握的晚餐。轉了兩個食品店出來,已經快六點了,我在冷風裏一路小跑到家門口,看到大樓旁邊的巷口蹲著一大一小兩個人,Lyle和Cares,兩個人都麵朝著黑咕隆咚的小巷,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接下去的那個禮拜,星期二的上午,我在晨會之後收到一份快件。打開來看,是薄薄一本合同樣式的法律文書。一通拐彎抹角的拽文之後,唯一主題是:Lyle委托我做那個拔掉他衛生設備插頭的人。差不多兩年之前,那個晚上我們在洛杉磯時的對話,回想起來就像是發生在一百萬年前一樣遙遠而模糊。那個時候,我真的被感動過,也真的相信過,但是,現在,所有都不一樣了。就好像你曾經滿懷虔誠地把最心愛的東西放進“時間膠囊”,許多年之後再打開,還是原來的東西,但你變了,你身邊的一切都不同了,仿佛命中注定,它再也不可能成為你的心頭之愛了。
我沒有在文件上簽字,拿了一張報事貼,寫上:“遲到了兩年?!換一家快遞公司吧!—— e”貼在第一頁上,塞進信封,讓秘書拿去快遞到格林黛爾。
整個上午沒受到任何回音,沒有電話,沒有留言,我以為就這樣了。午休回來,卻發現那個牛皮紙信封又出現在我辦公桌上。我的報事貼上又粘了一張報事貼,上麵寫道:“請注意起草日期,九月份之前我們有法律關係,不需要這個。這件事是你答應過的,請信守承諾在倒數第二頁的虛線上簽字。—— L”
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搖頭苦笑起來,自言自語:“他到底想幹嗎?”又撕了一張報事貼粘在上麵:“建議加上以下句子(為今後著想):前述條款在合約人甲再次結婚或建立固定情感關係(如同居,共同擁有不動產等,包含但不限於上述情形。)之後自動失效。——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