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光滑可鑒,又帶了某種未明的寓意。
兩人對視片刻,葉螢覺得這短暫的留白也差不多了,才繼續方才的話題,“自古以來,不論是戰敗還是戰勝,誰不是胡子拉碴地回來?”
第11章 10.覲見(下)
“少將軍你的意思是神風軍如此神清氣爽地出現在朕的麵前多得你手中的薄刀片嗎?”白慕言還真沒有看出這塊普通的刀片有何特別之處,不就是比尋常小刀薄一點兒而已。
葉螢似看出白慕言的不解之色,並不急著辯駁,而是開始陳述,“這並非是普通的鐵刀片,而是在鐵刀片的基礎上改良過的刀片,我將之稱為‘鋼片’。陛下知道的是,鐵易銹,且易鈍,製作工藝也不容易,但鋼則不然,因是有特殊的工藝製作,是以不銹且鋒利,重量也是比鐵輕,刀刃磨得也比鐵薄。”
“眾所周知的是,戰爭中戰馬和兵器最重要……”葉螢說到這裏頓了頓,下意識看向白慕言,頗有點想要看他反應的意思,畢竟她是在和他談判,成不成功也是看這一次了。
白慕言倒也是沈得住氣,俊顏之上也無太過多餘的情緒變化,隻是心中早已起了驚濤駭浪,不僅是因為葉螢句句說得在理,戰爭殘酷且消耗極大,每年耗費在兵器上的庫銀並不少,若然有更厲害的兵器,那麽在戰場上自然是無往而不勝……也因為她現在所提出的這些改進的措施在他上一世的時候根本沒有出現過!
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
“陛下,臣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葉螢看不出白慕言心中的想法,不禁覺得無趣,也沒有太多的心思繼續說下去,“臣也不藏拙,隻要陛下能答應臣剛剛提出的條件,給予臣一件信物便可。”
白慕言看出她的不耐,盡管心緒不定,唇邊仍舊挽起一抹笑意,“你剛剛說的隻是第一點,那麽第二、三……甚或是第四點又是什麽?”
葉螢聽到他的這句問話,臉色開始有點兒難看起來,可她還是耐著心思簡短答道:“戰馬、貢舉、戶籍。”
她每說出一個詞,他臉上的神色就沈了半分,相比於表麵上的平靜,心中是說不出的驚訝和追悔。
她所說的每一點都是大冶王朝現今必須麵臨改革的方方麵麵,大冶王朝已然綿延數百年,經歷了十數任帝皇的統治,各方麵的製度早已變得僵化甚至是冗雜無用起來,到了他這一朝,改革確實是勢在必行。
但因著朝中大權並不是掌握在他的手上,亦是無人可用,她口中所說的那幾個方麵根本無法立即施行。
是以許多事情說來容易,做起來則是太難。
“陛下,有心又何嘗怕事情做不了?”葉螢微整衣冠,雙手交疊半空之中,對白慕言行了一個標準的君臣之禮,“臣願永遠效忠陛下,做陛下的肱骨之臣。”
她說著便看了白慕言一眼,眼底是毫無保留的堅定和赤忱,那般嚴肅認真仿佛宣誓般的目光看得白慕言渾身一震,他微微仰頭閉了閉眼,任由龍涎香蔓延至胸腔之中,此時此刻有的隻是無盡的哀涼和激痛——
他無法從那場悲慘的災難之中脫離出來,而他要的也並非是她的赤忱忠謹,他不願意再讓她為他冒險,縱然前路多艱,他需要她的幫忙。
禦書房之中寂靜至讓人窒息的地步,窗外枯燥蟬鳴響徹整片蔚藍天空,微濕的衣裳緊貼後背,讓人感覺不適的同時也加重了這種無形的緊張感。
“簇——”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細小的破空之聲自空氣之中襲來,葉螢伸手抓住那團向著自己飛速
而來的物事,再攤開手看的時候,一枚看上去年代久遠的老蜜蠟正靜靜躺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