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水,可她卻眼眨也不眨地完成了倒茶的動作。

茶,推至白慕言的麵前,那雙並不特別白皙的手就要收回,他卻是伺機而動,一把抓住她的指尖,不理會她的掙脫,一根根攥過去,他撓她的掌心,另一隻手摸到她剛剛濺上熱水的地方,明知她不會說痛,還是問道:“痛麽?”

“陛下,您這是太小看臣了吧?又或是將臣看作是您後宮中的嬌花?動不動就說痛?”

白慕言看她半晌,清冷的眸波光瀲灩,想笑話她又舍不得,最後隻能將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前再攥了攥,讓她的手掌抵上他的胸`前,“如此,我頭痛,你替我按按頭吧。”

“臣……”

“再說‘臣’,再說‘陛下’,可就不止這麽一點懲罰了。”

“如此,是隻要我幫你按摩了,你就不生氣了?”

白慕言微笑著看著她,並不答話。

葉螢了然,站起身來來到他身後,伸出手指替他按摩太陽穴,白慕言趁機倚在她的腰間,上半身的力量都以她腰間的力度為支撐,如果她狠心離開,他會狠狠地往後仰去。

葉螢自然是意識到這一點,脊背微僵,似乎想不到他有這麽一出,又恍恍惚惚地想,他平日裏是不是都對別的宮妃這樣子?

帝皇的攻略,要不不動,一動就要一舉擊中。

葉螢覺得自己有點兒招架不住。可她並沒有顯露出來。

倒是白慕言出聲和她說話,“沒有想到你的手藝這麽好,可是有跟人學習一番?”

“跟宓淵學過一段時間。”

白慕言微闔眼眸,唇間笑意不變,“多次從你口中聽到他的名字,就不和我說一說他的來歷麽?”

其實更想知道的是她在西域被刻意掩埋了的經歷。

“陛……慕公子,你不是和宓淵達成了某種協議麽?應該十分清楚他的來歷了吧?”

這句話算是婉拒了。

她依然不相信我。白慕言心中默默地想,倒是沒有再問下去。

離近了看,葉螢才發現白慕言眼下的青影十分之重,且整張臉暴露在眼光之下,有一種幾近透明的病態的白,好似一夜不見,他又病弱了許多。

“你昨晚是沒有睡好嗎?”

“嗯,”白慕言倒沒有否認,十分稀鬆平常地說道:“想事情想了一整夜,臨近天亮的時候才睡了一會兒,是不太精神。”

“……抱歉。”葉螢知道他是為了自己,也知道拓跋措的及時出現並非是偶然,定然是在他的授意下得到了沈途的供詞。

白慕言卻沒有出聲,這回是徹底闔上了眸,舒服地靠在她的懷中,享受著美人恩。

葉螢替他按了一刻鐘左右,覺得是差不多了,便停了動作,扶正了他的頭部,白慕言感受到她的動作,仍然沒有睜眼,卻是抓緊了她的手,“陪我坐一會兒。”

而後便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葉螢無奈,“慕公子,如若你真的困了的話,還是到榻上歇一歇會更好。”

“命令。”

白慕言這回睜開雙眼看向她,眼底滿布著疲憊的血絲。

葉螢心頭暗嘆,也不知出於一種怎樣的心理,居然不忍心再拒絕他,明明吃虧的是她自己,明明他不止自己一個選擇,怎麽就隻執著於她一人?

被他強行握緊了手坐到他身側,白慕言微微笑了笑,笑得竟然像個偷了糖吃的孩子,他順勢將頭枕到葉螢的腿上,擡眸看著她,容貌清冷卻不掩暖意,“我歇一歇,你替我把風。”

“……”

葉螢突然有點兒哭笑不得,他也不等她回答,再次闔上雙眼,攥住她的一隻手十分沒有安全感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