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0日

唉!再見麵時,她已經安眠了。她處於譫妄狀態,折騰了一夜,天亮時咽氣了。遵照熱特律德的臨終要求,路易絲小姐給雅克發了電報。她去世幾小時之後,雅克才趕到。他聲色俱厲地指責我,沒有及時請來一位神甫。可是,我不知道熱特律德在洛桑任院期間,顯然受他慫恿改信了天主教,怎麼會想到請神甫呢。他當即向我宣布,他和熱特律德都改宗了。這兩個人,就是這樣一同離開了我,仿佛生前被我拆散,就策劃好逃離我,雙雙到上帝那裏去結合。不過我確信,雅克改宗的動因,推理成分要多於愛情成分。

“爸爸,”他對我說,“我指責您也不合適,不過,恰恰是您的前車之鑒,給我指明了道路。”

雅克離開之後,我投在阿梅莉的腳下,求她為我祈禱,隻因我的確需要幫助。她僅僅背誦了《天主經》,但每背誦一節就長時間停頓,我們默默地哀禱。

我多想痛哭一場,然而我覺得,這顆心比沙漠還要幹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