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門炸了,然而這門若是炸了,整個竹樓估計也塌了,碰不得也走不開……

總之,這破門就是來氣他的,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於是,當石頭張和陸廿七跟著玄憫來到小樓前時,看到的便是薛閑麵無表情支著腦袋坐在二層門邊的情景。

“怎麼?人當真不在了麼?”石頭張看他麵色冷冷的,不像是高興,下意識問了一句。

薛閑目光涼涼地掃了他一眼,驚得石頭張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默默捂上了嘴。

“他還不曾翻查吧……”陸廿七倒是不怕嚇的說了一句。

“為何?”石頭張甕聲甕氣道。

陸廿七正要開口,卻見玄憫仰頭淡淡看了那祖宗一眼,抬腳上了竹樓的樓梯。

兩人也不再多言,忙不迭跟了上去。

玄憫沒問薛閑為何坐著不動,而是自顧自地在二層相互連通的三間小屋裏走了一遍,又兀自沿著精巧的樓梯上了三層。石頭張他們不好袖手旁觀幹等著,也不好在薛閑麵前討嫌,便跟著他上上下下,很快便將整個竹樓翻了個底朝天。

然而,一無所獲。

別說人影子了,江世寧不在,連鬼影子就見不到一個。

薛閑麵無表情地看他們在自己麵前來來回回,十分來氣。

“還真沒有。”石頭張嘀咕了一句。

陸廿七卻十分肯定道:“在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林子裏突然傳來了什麼東西撲打在枝葉上的輕響,聽得眾人均是一頓。

“難不成躲在林子裏,趁機跑了?”石頭張朝林子深處張望了一眼。

沒了霧瘴的遮擋,林子倒是變得一目了然,聲音也清晰得可以辯出方向。眾人朝那處看了片刻,就見那處的枝冠間突然飛出來一隻皮毛漆黑的烏鴉。

陸廿七突然開口道:“興許先前那撥人的想法跟你一樣呢。”

石頭張一愣:“你是說那些人也是像咱們一樣翻了一遍又一無所獲,剛巧聽見了林子裏有聲音,所以……那倒確實有可能。”

“你這話……聽著好像是那鳥是個成精的,在故意將人引走似的。”石頭張是個膽小的,不過這也使得他格外敏[gǎn],隻要聽見一件事,便能拔蘿卜帶泥地牽出一堆來,“嘶——說不定還真是,你想啊,先前那麼大的霧它居然還能呆在這林子裏頭,難不成那霧瘴是個沒毒的?可能嗎?不可能,所以隻能是那鳥有問題。”

陸廿七不怎麼愛搭理人,也不接他這一長串的話,隻清清淡淡地重複先前的話:“反正要找的那人還在這裏。”

“你怎的知道?”石頭張轉頭掃了眼,“你又算過一回了?什麼時候算的,我怎的沒看見?”

陸廿七受不了他嗡嗡不斷的聲音,摸了摸耳朵道:“沒算,直覺。”

旁人若是說“直覺”,薛閑興許會讓他滾一邊去,但是陸廿七有些不同。體質帶靈的人所說的直覺,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薛閑瞥了他一眼,道:“那你再直覺一下,那人若是在的話,該在這屋子的哪裏?”

陸廿七:“……”

直覺這玩意兒是說來就能來的嗎?總有那麼些人仗著別人不敢打他就肆無忌憚地蠻不講理。

廿七無奈又克製地翻了個白眼,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終還是抬手一指:“這裏。”

他所指的不是別處,正是薛閑手邊的那間房。

多棒啊,又得卡在門外了。

“這間屋攏共就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個木櫥,不瞞你說,我連木櫥裏的抽屜都看過了,沒人!”石頭張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