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交疊的長腿還晃了晃,似乎剛才的舉動自然極了。
玄憫垂眸靜了好一會兒,忽然出聲,“不對。”
薛閑晃著的腿一停:“嗯?哪裏不對?”
“你忘了遮眼……”玄憫的聲音沉沉的。
沒待薛閑反應過來,他便已經抬手覆了過來,輕輕壓在了薛閑的眸子上。
薛閑呼吸一滯,眼前變得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緊接著,玄憫的吻便壓了過來……
☆、第98章 糖(五)
上一回黑石灘上的那個吻隻是蜻蜓點水,甚至連淺嚐輒止的算不上, 沒有絲毫悸動和曖·昧的意味, 更像是某種克製又莊重的告別, 因為懷的是後會無期的心。
那時候的薛閑五感剛開始恢複, 隻隱約覺得唇邊被輕輕碰了一下, 若非他曾經在百蟲洞中看見過玄憫的死期,甚至連觸碰都覺察不到,畢竟那時候他已經無心去注意這些了。
所以直到這時, 他才算真正明白到了被玄憫吻著是什麼感覺。
玄憫平日裏給人的感覺總是淡漠而難以親近的,像是一尊克謹的冰雕,冷而沉穩。若是沒有靠近他, 單憑雙眼遠遠看著,甚至會產生一種他連皮肉筋骨都是雪塑的,連氣息都是冷冰冰的錯覺。
然而他的吻卻是溫熱的, 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意味,就好像把此生所有溫軟又深重的情緒全部傾注在了這樣親昵的舉動裏。
這樣的親昵意味出現在玄憫身上,大約是百年難得一見了, 薛閑又怎麼可能招架得住,當即便潰不成軍了。
他在溫軟情緒的包圍之下,仰頭回應起來。他蹭著玄憫微涼的鼻尖,嘴唇微張的時候,唇角的一抹笑意甚至還沒散。
不過……約莫半個時辰後,這一抹溫和閑散的笑意便蕩然無存了,連一絲影子都找不見。
薛閑萬分後悔那一刻他張了嘴,用舌尖舔開了玄憫的唇縫和他唇齒糾·纏。否則他也不會在此時一手撐著玄憫的腰腹,一手死死勾纏著玄憫手指,坐在玄憫身上……
玄憫身上滿是蒸出的汗,而他則汗濕得更為厲害,皮膚緊貼之處潮濕又滑膩,連死死糾·纏的手指都快要勾不住了。
興許是龍涎這東西太過害人害己,又興許是心意相通之後再無壓抑,薛閑從沒想過自己能失控成這副模樣,他吻咬著玄憫的動作焦慮又急躁,膝蓋抵在硬質的竹床上,已經壓出了紅印。
他緊繃著腿,沉沉地壓下腰去。眯著的眼睛再度蒙上了一層水霧,濃黑的眼睫已經濕透了,他眼邊難以抑製地泛起一層薄紅時,抵著玄憫的嘴唇微微張開,長長地透了一口氣,喘·息中透著一絲幾不可聞的低吟。
勾著的手指痙攣似的用盡了力,終於因為汗液而滑了開來,又一把攥住了玄憫肌肉緊繃的手臂。
玄憫空開的手在薛閑透不過氣時,又握住了他的腰,向下加了一把力道。
薛閑終於忍不住急喘了一聲,隻是他還未喘到底,玄憫的目光又從半睜的眸子裏透出來,從他唇間一掃而過。另一隻手抬起來捏住了他的下巴,偏頭吻了上去……
很久很久以前,薛閑在民間傳說中聽見“龍性本淫”這個詞時,總是忍不住用嘲諷的笑意糊滿凡人的臉。他活了千百年也沒發現自己哪裏跟那個詞有關聯了。
現在他忽然覺得,這話大約還是有點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