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的態度,女人知道來訪者身份必不一般。

年輕女子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她神色複雜,似憂傷似無奈,“我們很感謝你站在與我們相同的立場,因為這相同的立場你將得到很多盟友的救援。另一方麵,我雖然不清楚你是為了什麼才做出如此衝動的事,或許你是無心的,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你的舉動有可能陷我的朋友於危險的境地。”

女人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帶起身上叮鈴當啷的手銬腳鐐聲。她沉靜的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說了一段意味深長的話:“冬天就要結束了,當春天來臨的時候,那在冬天裏蘊釀的火種將在火引的催動下被燃燒,它將帶來光明與希望,也將伴隨死亡的血。誰能浴火而生,誰便贏了,否則隻能成為曆史的炮灰,怨不得命運怨不得他人。”

女人的臉平淡無波,艱苦的羈押生活在她臉上刻下了蒼白憔悴的痕跡,她像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因為突然的回光返照,眼睛看起來意外的有精神,閃耀著堅毅的光芒與承擔一切後果的覺悟。

年輕女子怔然,“所以,你這是在……孤注一擲?為什麼呢,一個局外吉卜賽人如此反對王室?”

女人伸出手盯著手心裏錯綜複雜的掌紋,歎息般說道:“不是我有多麼熱血,我隻是順應天命,在某些事情該發生的時候做了該做的事而已。”

“不懼生死?”

女人低著頭視線仍停留在掌心的紋路上,“你知道嗎,死固然可怕,可是真正讓人痛苦的卻並不是死亡。因為,沒有什麼會比失去他最重要的人更讓人痛苦的了。一個人說到底注定是要為別的人或別的什麼東西而活的,當那個你為之而活的人不在了,即使死亡也不能讓你恐懼。所以,我已經無所畏懼了。”

年輕女子走過去,隔著鐵欄杆握住女人的手,“那麼,在你作好犧牲的準備之前,請你為你為之而活的人而繼續好好的活著吧!你若死亡,你為之而活的人將失去存在的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25

狹窄陰潮的車廂裏,臨窗小桌旁,留著大波浪卷的大眼睛少女和青年相對而坐,他們衣著普通,陳舊的大衣上打著補丁,看起來隻是兩個要進城的普通平民。

少女一路臉色古怪,像是在菜市場上買菜結果用7杜卡特的錢買了隻值3杜卡特的東西。對麵的青年在心裏悶笑夠了終於慢吞吞的說道:“綱吉,沒關係,不管變成了什麼樣子,在我眼裏綱吉還是原來的綱吉!”

原來,為了防止GIOTTO和澤田綱吉會引起政府軍的關注與逮捕,戴蒙對他們的容貌施加了幻術,但是對澤田綱吉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臉變化不大,這讓澤田綱吉有種自己是女裝癖變態的感覺。

以少女形象出現的澤田綱吉咬了咬牙,狠聲道:“那個混蛋,絕對是故意的!他最好祈禱自己不會有栽在我手裏的一天!”居然將他幻成女人的樣子,如果不是戴蒙跑得快,澤田綱吉氣得當時就差點掐死對方。

他們計劃坐火車到墨西拿然後乘船渡過墨西拿海峽,北上直抵那不勒斯,同當地的彭格列分部彙合後再行營救和回收指環。

澤田綱吉對那不勒斯還有彭格列分部感到驚訝,準確來說應該是驚訝於彭格列的勢力已經伸展到了亞平寧半島。

這個時候的火車設施環境還遠不及200百年後的,澤田綱吉雖然已經坐過一次,但時間一長還是有些不適應的白了臉,眼睛因睡眠不足酸澀不已,身體因一直維持坐姿變得僵硬麻木,到處是混濁的空氣,耳邊是火車行駛在鐵軌上發出的“轟隆隆”巨響,即使是獨立的包間還是擺脫不了髒亂差的陰影,小床上原本白色的床單被套都變成了土黃色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又沒洗幹淨。

這比老師的訓練還令人難以忍受。

GIOTTO看澤田綱吉臉色不對,關心的問道:“綱吉,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澤田綱吉抬起頭,神情虛弱,“呐,GIOTTO,我先去車廂連接處吹吹風……”

說著就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外麵走,GIOTTO連忙走過去一手扶著他肩膀一手很自然的摟在他腰上,“我陪你一起去,”走了幾步又不放心的繼續說,“真的沒事嗎,綱吉?要不要在一下站下車?”

澤田綱吉迷迷糊糊的靠在GIOTTO肩上,搖了搖頭,“沒有那麼嚴重啦,我隻是有點不習慣……不用因為我耽誤行程……”

他臉上這時露出似苦笑又似在懷念的笑容,低聲呢喃著,“如果老師在這裏,一定會直接把我從火車上踢下去……可是……我現在是真的很想被他踢下去呢……其實……我隻是一個……沒有老師在身邊就什麼也做不好的笨蛋……”

GIOTTO腳步頓了頓,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澤田綱吉講有關他自己的事,轉頭的視線裏他隻看到肩上青年的臉寫滿了悲哀與憂傷。

心驀然抽痛,他喜歡澤田綱吉微笑的臉,然而他看的更多的卻是澤田綱吉痛苦的臉。

他就像一個任性的孩子,在大人滿心希望他快樂的期待裏,他卻告訴他們他很不快樂,他好像不知道因為他的不快樂,那懷著期待的大人也會因他而不快樂,或者他明明知道卻還是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