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來的時候意外的帶著點孩子氣,迷人的金眸因著心裏的念想而顯得晶瑩剔亮,似是夏夜裏天上明亮閃爍的星子,磁石般吸引著澤田綱吉全部的目光。
笑得這麼幸福,他如何忍心去驚醒他?但是,是什麼,讓你笑得如此幸福?
部下的愛戴嗎?還是,摯友的支持呢?
那麼,請你一直這麼幸福的笑著吧。
我希望你幸福。雖然如此,但我更希望那幸福是我給你的。
澤田綱吉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從來沒有過這樣一種心情,一種即使明知結局是飛蛾撲火也想要為這個人打造一個沒有背叛,沒有生離,沒有死別,沒有戰爭的理想世界,如殉道士一般為了信仰而獻祭的心情。
隻為留住那人臉上那麼幸福的笑容。
這感情太過強烈太過突然,像一隻疾馳的箭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就已經正中他的心窩,令他措手不及。即使是曾經一直暗戀著的女孩子,他也隻是希望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將對方拉進是非圈,在她有危險的時候自己能在她身邊保護她。
卻從來沒有那麼迫切的想過要怎麼做要做些什麼,才能永遠留住那美麗的笑容。
忽然想起了在墨西拿的花市,那人笑得一臉溫柔卻很堅定的說著要和他一起去日本的事。明明還不到3月,他卻聽分明聽到了櫻花盛開的聲音。
靡麗的花瓣是那人美好的誓言,它飛舞著飄落枝頭是那人華美的身姿,當它包圍著他的時候就像被那人溫柔的擁在懷裏。
但是,小徑上卻鋪滿了櫻花慘白的屍體。
那人背對著看不見,可是他看見了——
危險的時代,危險的感情,看不見的出口。
何去何從?
作者有話要說:
☆、§.37
澤田綱吉拉低了帽簷,在額前投下一片陰影。須臾,他複抬起頭,若無其事的曲起食指敲了敲門。
“咯咯咯咯——”
規律的聲音鑽進耳裏,GIOTTO神情一震回過頭,柔和的臉在看到澤田綱吉後有些反常的僵硬住,他眨了眨眼似是希望能通過眨眼的動作將眼裏泄露的殘餘情緒掩飾掉,就像小偷在失主麵前心虛的極力證明自己無辜一樣。
明明是被偷了東西的失主卻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依然溫和如初,淡笑輕聲道:“一個人站在風口上是想生病嗎?醫生們也許會高興,但是我會很困擾哪。”
GIOTTO靜靜的看著澤田綱吉,然後微微一笑,“從窗口吹進來的不一定都是冷風啊。”
“哦?除了冷風,還能有什麼?”
GIOTTO側過頭,冷風輕輕掀動他額前的發簾似是要一窺他完整的麵容,“比如花香,比如笑聲,”他邁步向澤田綱吉走去,身後被帶動的寬大鬥篷像天邊翻滾的黑雲,“這是我希望給綱吉看的,所以,綱吉,你的眼睛裏可不可以不要隻是看到冷風?”
澤田綱吉麵無表情,“因為我的眼睛隻看得見冷風。”
曾經那麼親近要好的朋友一個個死在他麵前,然後他又冒著風險親手設計了自己的死亡……
GIOTTO抬手撫上澤田綱吉的麵頰,“即使我在你身邊?”
澤田綱吉忽然笑了,“但是,如果你還能聞得到花香,聽得見笑聲,縱使有一天我被冷風吹散,我也已經滿足了。”
GIOTTO沉默了一會。
“你吹散了,然後呢?”
澤田綱吉眼睛越過GIOTTO的肩膀,看向深廣的天空,在那裏,陽光被雲層阻隔,隻在偶爾會有點點光從縫隙間泄露出來。
但是,這個寒冷的世界隻有那一點點光是不夠的。
“然後,彼岸花開。”
低沉溫和的嗓音像一枚石子投入無波的命運之湖,“咚”一聲,激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然後沉入水底被淹沒。
彼岸花開,光是想像似乎是幅很美的畫麵,但是那“彼岸”卻讓GIOTTO有種悲涼的預感,什麼花要開在彼岸?還是花的名字就叫彼岸?
彼岸,仿佛永遠也到不了的地方。
GIOTTO不明白,但是給他製造這種不明白的人顯然並沒有打算讓他明白。澤田綱吉一掃先前沉悶,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興致勃勃的提到:“聽說今晚會有艾琳娜的沙龍呢!”
看對方好像真的滿心期待的模樣,GIOTTO歎了口氣,隻好跟著他的話題走下去。他好像對澤田綱吉完全沒轍了。
不,也許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拿他沒辦法了。
作者有話要說:
☆、§.38
到了晚上,女公爵府邸的沙龍正在如期舉行。
那裏的氣氛確實很活躍,那裏的言論確實很激烈,那裏的人確實很熱情,如果他們的談論的話題不是那麼嚴肅,澤田綱吉覺得今晚的沙龍會很有樂趣。
這一邊,有人在對幾天後王宮將舉辦的角鬥會發表自己的意見。
“他們是罪人,判他們罪行給他們處罰的應該是定下規則的法律,而不是通過另一個罪人手裏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