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個男人很少將悲傷生氣那些負麵情緒示於人前,他活得其實很壓抑,壓抑到令人心疼。

“容易相信別人的人最後都會被自己信賴著人的傷害,GIOTTO,這個道理也許你到現在也不懂,也許你花一生的時間也不會懂,甚至是不想懂,但是當已經有一個例子的時候,你偶爾也提高一下警惕吧,那個澤田綱吉,哼,雖然不知道他和彭格列有什麼關係,不過我從來沒有對他的可疑降低過猜測。聽守衛的說,他昨晚趁夜離開基地了。”

GIOTTO輕輕嗯了一聲,想到澤田綱吉讓他一早有些陰鬱的心情漸漸明亮了起來,“他大概是要去阻止戴蒙,我相信綱吉,就像我仍然相信著戴蒙一樣,盡管他現在選擇了你。”

別人從背後給了你一刀,你卻堅持認為那握著致你命的刀的人,還是你珍惜著朋友,抱著這種心情的人真的很愚蠢!

Sivnora露出一個冰冷的笑意,“至少現在的我看來,他認為我比你優越。”他頓了頓,“而我,欣賞識時務的人。”

GIOTTO笑了笑,“雖然我們欣賞點不同,至少欣賞的都是同一個人。”

他忽然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Sivnora,你暴躁的脾氣如果能像今天這個早晨一樣稍微收斂一點的話,他們就不會對你有那麼多偏見了。”

Sivnora顯然對他的勸告不怎麼高興,瞪了他一眼,“我才對你客氣一點,你說教的壞毛病就出來作怪了!還有,”

聲音一厲,“別想著重新派人去支援西蒙!如果你有這個打算,就讓它爛死在肚子裏!”

他哼了一聲,眼珠轉了轉,然後旋身走開了。

其實他知道的,不管有多少警告,那個男人想要做的事情,他會拚盡全力去做到。

這麼頑固的性格,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也是笨蛋一個。

GIOTTO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Sivnora的背影完全看不見了,才喚來部下去通知G過來議事。

作者有話要說:

☆、§.95

曾經是可以將背後相托的朋友,卻走到了隻想在你背後刺上一劍的地步。

塞德鎮,永遠的悲傷之地。

戴蒙他是真的很認真的在阻止著澤田綱吉,同時為了徹底一探對方的實力,他幾乎用盡了全力。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以為在這裏阻止了澤田綱吉,自己卻也同時為澤田綱吉所牽製著而不能離開。

所以他到死都不知道,GIOTTO隨後又派了G帶著部分屬下前往巴勒莫搭救西蒙家族。

塞德鎮是必經之地,那一天抵達的G遠遠注意到前方有打鬥,橙色火焰閃動著在天邊劃出一條條美麗的弧線。

他想起來,他是真的從來不了解過這個人,甚至是從來不認識這個人。

但是,如果那個人是GIOTTO愛著的人,無論多麼的來曆不明,深藏不露,他都願意去相信。

他揮了揮手,帶領手下抄道小路,離開了塞德鎮。

GIOTTO吩咐過,不要插手澤田綱吉正在做的事情,他隻要救出柯紮特就好。

而正在纏鬥中的那兩個人根本沒有意識到,一抹櫻發悄然隱沒在沉默的山路盡頭。

當澤田綱吉擺脫戴蒙的糾纏趕到巴勒莫的時候,已經四處搜尋不到柯紮特他們的行跡,最壞的預感,或者說命中注定的遺憾,讓他心情分外沉重。

結果,他還是什麼也無法改變。

他有些不敢回去麵對GIOTTO。

他無顏見他。

害怕GIOTTO的責怪,也害怕GIOTTO臉上痛苦的表情。

站在混亂的巴勒莫市中心,抬頭看著似乎仍是他醒來後就從未改變過的天,時間好像又倒退回了當初他第一次走在巴勒莫大街上,忽然發現他繞了好大一個圈,結果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他覺得他好像在看一場立體電影,以為戴上了眼鏡就可以真的走進那原本就不屬於他的時空,然後共同經曆那些故事那些時光,卻原來他仍隻是一個觀眾,一個有著身臨其境的感覺的觀眾。

後背撞上斑駁的牆,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孔從麵前走過,暗灰色的天空如一簾薄幕將他的世界籠罩得無光。

明明是萬物複蘇的春天,而他卻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低落沉重的心境在那雙清褐色雙眸裏倒映成一片灰。

穿著有些單薄的舊花裙的小姑娘挽著一籃子鮮豔的花走了過來,她拉了拉他衣角,水潤明亮的眼睛眨著乞求的光望著他,“先生,買束花吧。”

澤田綱吉微微低下頭,花籃裏,靜靜的放著一束束白雛菊,雪白的花瓣緊緊相擁,是在離別還是重逢?

“先生,買束花吧,”小女孩還在勸說著她今天的第一個客人可以從她這裏買走一束花,“它是可以帶來幸福的花喲。”

明媚的笑容綻放在她臉上,在這寒意侵襲的初春時節裏,如暖陽一般絲絲照進她的客人心裏。

澤田綱吉微微勾動唇角,結局已經寫好,沒有準備好的,隻是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