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賀蓮皺了皺眉:“奈奈,你現在娛樂圈的地位已經可以不靠別人了,為什麼一定要給自己找個負贅呢?”
花間奈奈目光無神的盯著窗外愣愣的看,看了不知道多久,地平線的景色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次,她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說辭,“敦賀蓮,你不明白的。”
你不會明白,赤司征十郎說的很對,其實她就像是一株菟絲花,她根本不堅強,不堅定,隻要是一股狂風就可以將她吹得無影無蹤。
她害怕公眾,害怕其他藝人,甚至害怕其他的普通人。
而這些害怕,都來自於內心裏深深的自卑。
她自卑著她的髒,她的不幹淨。
而這些如影隨形的自卑,都化成了最入骨的仇恨,伴隨著她日日夜夜,午夜夢回,她恨不得拿著刀在血腥場裏廝殺。
她有多自卑,她就有多恨,就有多想報複。
那是她最心底的,不能說出口的,肮髒黑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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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隻是想要報複灰崎祥吾,但是在看到灰崎家開在花街的店,看到那些肮髒的勾當,她心裏的憤怒和仇恨就像是在燃燒,讓她恨不得殺了灰崎祥吾甚至毀了灰崎家。
可是這些事,僅僅憑她一個人,如何能完成呢?
現在她靠著赤司征十郎拿到了錢,很多很多錢,她這輩子都用不完的錢。
可是,能做什麼呢?她不能拿錢折成刀子去砍灰崎祥吾,也不能那這輩子的錢去拯救上輩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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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奈奈看著自己手中的化妝鏡,裏麵的女孩笑的溫和而恬靜,就像是從沒有受到過任何傷害。
天知道,她是對著鏡子日日夜夜照了多久,才能隱藏起眼底的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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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將鏡子放回包裏,笑了笑,聲音幹淨而清澈,卻有了幾分嘲諷:“敦賀蓮,你不懂的,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和最上恭子那樣幸運,碰到那麼好的經紀公司,那麼好的經紀人……還有,那麼好的愛情。”
“愛情?”
敦賀蓮挑了挑眉,“我記得我公司是有規定的,藝人最好不要談戀愛。”┆┆思┆┆兔┆┆在┆┆線┆┆閱┆┆讀┆┆
“可是最上恭子又不知道。”花間奈奈調整了一下跑車座椅的方位,然後舒服的靠了下去,長長的歎了口氣,“敦賀蓮……無論如何,你們都是會幸福的。”
“花間奈奈,你這話說的仿佛是先知一樣。”敦賀蓮轉了個彎,語氣裏多了幾分輕鬆,“你在預測我的未來?”
奈奈點了點頭:“是啊,我在預測你的未來,你將來和最上恭子會是娛樂圈裏為人所羨慕嫉妒恨的一對兒,唉,我透露了天意,會折壽啊!”
敦賀蓮輕聲一笑,沒反駁也沒應允,隻是想了想反問,“那你呢?”
“我?”花間奈奈從座位上直起身來,認認真真的想了想,然後笑,“唉,我就像是剛才說的那樣,會折壽啊。”
轉移話題什麼的,有誰會比花間奈奈更擅長呢?
“……你就沒有想要安定下來麼?”敦賀蓮有些遲疑,看了看花間奈奈,才發現其實搭檔了那麼久,他根本看不懂她。
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會演戲,甚至可以帶著任何一個新人或者老人入戲,但是花間奈奈就像是一口古老的井,無論怎麼扔石頭進去,都沒有絲毫的波瀾。
“安定下來?拜托,敦賀君,我還這麼年輕,這麼早去養老你不覺得太可惜了麼?”
花間奈奈翻了翻白眼,轉了個身靠在車座位上不再搭理敦賀蓮了。
安定下來……有誰願意給她一個安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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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奈奈在東京一個地段不錯的地方租了個小房子,將行李搬進去的時候被敦賀蓮嫌棄了很久:“花間奈奈,你真的能住在這裏麼?”
奈奈白了他一眼:“省錢。”
“……你又不缺錢。”
“我還要攢錢養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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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奈奈在入駐之前特地去很遠的地方洗了澡,換了衣服,然後換掉了身上的每一件飾品,最後丟掉了手機,燒掉了手機卡。
她雖然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但是還有自知之明,月野真央身後站著的是赤司征十郎的父親,再說加上赤司征十郎不明確的態度,她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現在她有的是錢,有的是時間……再攀上一個類似赤司征十郎那樣的人。
在告訴綠間惠子幫她準備複出的專輯的當天晚上,花間奈奈重新來到了自己和赤司征十郎初次相遇的那間酒吧。
不得不說勾引這種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花間奈奈這次放大了膽子,點了瓶白的點了瓶紅的,準備喝上頭了就找個目標去下手!
可惜才喝了沒兩杯,身旁的椅子卻突然坐了個人,穿著一身卡其色外套,頭發攏的很高,滿身的痞氣。
花間奈奈無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