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1 / 3)

選擇連夜逃跑,但到處都是警察,去火車站之類的地方,都是自投羅網。而且,逃亡前我還想做一件事。”

“你要殺穀秋莎?”

司望的體力已漸漸恢複,胳膊稍微用力,反而越發疼痛。

“這輩子我最恨的人就是她了!不知不覺幾年間,我的妻子居然閹割了我,任何男人都不會饒恕她的。我殺了她,這個自己不能懷孕,竟也不準丈夫生育的女人。幸虧在跟她結婚以前,我給另一個女人留下了種子,她居然為我生了下來--如果沒有繼宗,我不知道為何還要這樣活下去?”

“於你而言最珍貴的--就是你的孩子。”

他又點起一根香煙,嘴唇有些發紫,“我慘到了這一步,整天過著老鼠與野狗般的生活,哪怕槍斃都比現在這樣更好!可我要是死了,誰來保護我的兒子?他將永遠變成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一輩子在所有人的歧視中活著,就像當年死去的申明--我可不想讓我的兒子變成申明一樣的人!”

“你會害死他的。”

“不,我會和繼宗一起生活。”路中嶽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你不會明白的。”

“還有個問題--你怎麼一下子把我認出來了?跟小學時候相比,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吧。”

“回到這個地方,我就白天睡覺,黑夜出沒。我記得你原來的住址,跑過去才發現已成了工地。我用盡各種方法打聽,還要避免被人看到我的臉,終於發現了你住在哪裏。我悄悄跟蹤你,比如兩周前的晚上,你跑到大排檔跟人聊天吃東西。”

“怪不得感到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司望心裏卻是一萬個後悔,當時幹嗎不叫住葉蕭,立即在四周搜捕通緝犯?

“小朋友,我還是要感謝你陪我聊天--八年來,我第一次說了那麼多話!”

“我不是小朋友。”

“對不起,我出門去找一個人,請你乖乖地坐在這裏,再見。”

十九歲的男孩脫口而出:“來不及投胎嗎?”

這是申明高中時代的口頭禪,路中嶽心頭一陣狂跳,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從行李箱中掏出一卷膠帶布。

司望剛要掙紮,嘴巴就被膠帶封住。路中嶽拍了拍他的臉,檢查過房間與窗戶便離開了。

安息路19號,凶宅,墓穴般寂靜的二樓,繩索與膠帶的監獄中,司望發出瘋狗般的鼻息聲。

第五部 未亡人 第十五章

2014年6月19日,晚上七點。

天色漸暗,頭頂聚著幾層濃雲,始終沒有一滴雨落下來,潮濕的空氣悶得讓人窒息。

歐陽小枝一整天都沒出門,就像所有暑期的老師,宅在家裏準備旅行計劃。正在猶豫要不要去南明路?就像兩年前的今天,去給那個人燒紙錢,卻害怕又會撞見司望……

忽然,她有些想他了。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與脖頸,想起那個少年修長的手指,冰涼地滑過皮膚的觸♪感。撲到衛生間的鏡子前,看著她這張三十七歲的臉,明白無誤即將變老的臉,或許再過幾年,司望就認不出她了。

緩緩打開水龍頭,異常認真地洗了把臉,抹上爽膚水與潤膚液,用粉底塗抹麵孔;打上少許眼影膏,毛刷清掃眼影粉,在上下睫毛畫出眼線,再用睫毛卷掃兩次;細心地掃過胭脂粉,用唇筆畫出自然的唇形,幾乎看不出痕跡,卻能擄獲年輕男人的心;最後,她拿起木梳整理頭發,意外發現了一根白發,用力拔下來,發絲又如黑色瀑布流淌在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