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到家後,田恬忍著痛泡了下腳,想塗點碘酒什麼的是沒那個條件了,隻好碾碎了一片去痛片,敷在了傷口上。

也不知道是這個身體沒接受過抗生素的摧殘,還是現在的藥都用料實在,第二天一早起來,穿了兩層襪子走路,腳已經不那麼疼了。不過也可能是田恬以前常年練跳舞,聽說芭蕾特別費腳,已經練出自我恢複的能力了。

上午她到大食堂接受分配,現在能在食堂裏工作的,哪個都是有點門路有點手段的人。這地方不能說有油水,但卻是最有保障的,古往今來也沒聽說有餓死的廚子。

因為現在的緊張形勢,大家對每一粒糧食都看的很重,感覺他們有點排外,不像生產隊裏的那些同誌那麼熱心熱情。沒有想象中摘菜打下手的情況出現,就是等著他們做好裝好直接挑走就行。

按說現在這個半機械化的年代,像挑擔子送飯這些活,完全可以用車輛來取代人力的。但是這年代講究好鋼用在刀刃上,機械和牲口都是國家的,反正除了人,一粒糧食都是珍貴的。

看著這前後裝的滿滿的兩筐幹糧,田恬估摸了一下也得三四十斤,其他女同誌在前麵健步如飛,反觀她就一腦門的官司。沒挑過擔子的人總覺得一根扁擔兩頭擔很容易,其實這跟學自行車的原理是一樣的,會了不難,難了不會,初使用的人很難掌握平衡。

田恬就這麼搖搖晃晃的,遠遠的綴在其他人的後麵,出村後道路就不那麼平坦了,加上腳底下走不好就疼,差一點就連人帶擔子都扔出去了。

還沒等田恬尖叫出聲,就被人在後麵托了一把,緩過神兒後一看,原來是高原。

“是你啊高大哥!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這兩筐幹糧就都毀了。。我真是幹啥啥不行,虧你還想辦法幫我換工,我卻差點又搞砸了。”

人受到挫敗時,都會有自我厭惡的感覺,還特別想找安慰。在這裏,高原就是對她幫助最多的人了,還處處關照她提點她,此刻感覺到特別委屈的她,對著這樣一個關心她的人,忍不住開始掉淚。

高原知道大食堂是個抱團的小團體,怕田恬受委屈,所以想過來給她撐腰。沒想到臨時有點事耽誤了點時間,剛攆上田恬,就看見她大頭朝下和兩個筐一起往地上紮,他心好懸都嚇蹦出來了。

“沒事的!誰生來也不會挑擔子幹農活,不都慢慢學麼!你看這個擔子,你掌握好技巧並不難,肩膀往後手在搭在前麵!看,是不是控製住了。”

高原幫她把擔子搭上,手把手教她怎麼控製擔子,田恬光用心學習了,因為知道自己幾年內怕是難擺脫這種生活,早適應就少遭罪。高原呢,因為摸到了田恬的小手兒,心跳的都要蹦出來了,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了。但卻又不敢造次,幫她矯正了扶擔子的姿勢後,就趕緊縮回了爪子。

田恬挑著擔子走了兩步,按照他教的方法和姿勢,兩個筐真的不再悠來晃去的,高興的對他說:“高大哥,你看!我會挑擔子了!”

“是的,一一太聰明了,一學就會。”高原特別真誠的誇獎道。

田恬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非常受之有愧的靦腆一笑,因為剛才掉了幾滴子馬尿,還抽了抽鼻子。

高原從他的軍挎裏拿出一條雪白的毛巾,比劃了一下田恬的肩膀,有些拘謹的說:“擔子太沉,壓肩。別人都有帶護肩的,我拿毛巾先暫時幫你墊一下,你以後上工記得多拿件舊衣服,墊著點扁擔。”

高原挺高的,大概一米八左右,他往扁擔下墊毛巾的時候,田恬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了自己的頭上。非常難得的,一向直女癌的她感覺到有些難為情,倆手握了握扁擔,羞澀的開口說道:“好了麼!我要趕路了,已經都掉隊了,同誌們還等著開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