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王沆已經下了命令:“春姨,明日你跟我去趟太子府。”
“按老規矩準備?”
王沆搖搖頭:“我來準備。”
春姨點點頭,聰明地推門而出,臨走還不忘略有深意地盯了會張哲之。顯然看出了兩人之間的貓膩,打算留點空間給他們,更何況,三爺能夠帶在身旁的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萬一他向自己提出什麼問題,一個不小心就得吃不了兜著走,還不如把問題留個三爺來解答,又還避免了尷尬。
沒錯,張哲之確實有些感謝她的舉動,自己早就憋了一肚子的問題,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問個清楚。
“王沆,周管事和肖管事為什麼會被裕王府的人抓起來?這欲加之罪怎麼還顯得有理有據了?!”
王沆待張哲之向來溫和,總是有問必答,所以張哲之問完之後就開始等待王沆的回答,可這一次,結果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隻見王沆把還沒動過的茶推到自己麵前,桃花眼對上張哲之的眼,不急不慢地說道:“喝點茶,自會有人來告訴你需要做什麼。”
張哲之心裏冒起一個大大的問號,這難道是把自己排除在外的意←
王沆這話說得漂亮,這一番苦等自然給足了太子的麵子,後句所說的‘亂事’,也提醒著太子莫忘了正事,如此軟硬兼施,自然讓太子的動作變得有些緩慢。
可誰想太子的手還是揮了出去,他把身邊的歌女往外一推,眼睛卻看向王沆:“無妨,萬一你王沆不小心癡迷於其中,本王大可將這幾個歌女送給你,讓你夜夜笙歌舞難停。”
“承殿下美意,那小人定好生觀賞。”王沆表麵答的流利,心裏卻暗道不好。
這次來太子府上,本來就是一場豪賭,賭太子還對周曄有些舊情。本以為他沒任何阻攔就將自己和春姨迎進府,對周曄還是有些情意。可後麵這接二連三的下馬威,又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哪還看見半分情意?
照這樣下去,隻能按最壞的打算往下走。王沆心裏一緊,這最壞的後果他早已想過,太子和裕王聯手,不僅王家會毀於一旦,自己和周、肖二人,都將成為籠中之獸,供他們消遣折磨。
但現在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便萬萬不能露怯,再怎麼也得撐著一口氣,將這歌舞看完。王沆忍住心裏的懼意,還拍了拍手,對這幾個歌女讚了幾句。
幸虧旁邊的春姨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察言觀色,見王沆誇了幾句,眉毛一挑,幾十年裏習慣的魅惑就使了出來,舉手投足都韻味十足,不愧是混慣了風月場的老手,絲毫不遜色於王沆。
不過太子也沒期望這麼一個小小的下馬威就嚇壞了兩人,他一邊悠閑地看著歌舞,一邊暗中觀察著他二人的反應。
不錯。在心裏默默給兩人下了評語,隨即卻又覺得好笑。這王沆和春姨,都是能被稱作是傳奇人物,定是有些真本事,哪會被這些東西震懾住?更何況,周曄身邊的人,有幾個是凡夫俗子?
想到周曄,太子斂去幾分笑意,隻把手上的酒杯捏得更緊。
終於等到那些歌女跳完一曲,王沆止不住地挺直後背,望向台上的人:“殿下,此舞猶如仙女所做,堪比玉環的霓裳羽衣舞,叫人回味無窮,”
“哦?”太子給出個笑容,“可本王卻認為,這等庸脂俗粉不及玉環萬分之一,倒還折煞了本王的興致。”
他轉向大堂,朗聲道:“來人,把這歌女帶下去,扣半年俸銀,禁閉三月。”
此話一出,猶如向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大石。那幾個歌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直叫著‘殿下息怒’。
但在場有誰會管她們的死活?
直到她們被拖走,大堂裏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雖然春姨心底裏對那些女子滿是同情,可她畢竟知道現在自己和王沆都受製於太子,哪能再節外生枝,惹出麻煩?
終於等到她們完全消失在門口,太子才收起他微怒的神情,右手支頭,左腿一翹,懶洋洋地麵向王沆:“貴客上門,必有要事。既然現在已沒有了旁人,不如請王老板給本王說說是何事。”
太子都這麼開了口,王沆哪還敢坐著,他立馬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