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忘了,張哲之此刻還像個木頭似的站在旁邊。這就讓裕王提起了無限的興趣,他對張哲之笑笑:“你就是那天去了觀音廟的人?”
“是。”
“看起來倒是個病雞樣,你這樣可怎麼保護主子?”
這下可好,一句帶著調♪戲意味的話讓張哲之失了方寸。王沆雖然跪著,但也大概猜出了張哲之的窘境,他急忙接過話:“下人愚笨不會說話,當日他去觀音廟,也隻是因為周曄,肖齊乃小民患難之交,早已親如手足。此次他二人不知如何冒犯了王爺,但小民心知王爺寬宏大量,隻是對他們小施懲戒,以儆效尤。
更何況這幾個月來,想必他們必定反思了自己的惡行,下次不會再犯。所以小人鬥膽懇請王爺寬大為懷,給他們一個能夠重頭開始的機會。”
“王老板真是心思縝密、舌燦蓮花,怪不得當年周曄也經常在我麵前提到你。”裕王若無其事地在張哲之周圍邊走邊說,等他繞了一個圈回到太子麵前,又換上了那副笑模樣,“四弟,你可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最愛玩的捉迷藏?”
“二哥說笑了,當初要不是因為二哥捉迷藏時,發現了被困死在縫隙裏的十二弟,說不定我們還能繼續把這遊戲玩下去。”
“原來四弟還記得。”裕王像是對太子口中的‘十二弟’沒有一絲反應,自顧自地笑著,“那我們就重溫一下這舊時的遊戲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①處,借用了南園十三首中第五首,原文為“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⑺,若個書生萬戶侯?”
第20章 第二十章
春姨等得有些焦急。
隻因淩煙閣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可這都快過了兩個多時辰,連他們的影子也沒見到,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不不不,不可能,太子領頭去淩煙閣,裕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明著動什麼手腳,絕對不會出什麼大事。饒是這樣在心裏想了個通透,可她眉間的褶皺還是沒有消減半分。
不過在她第三次出來時,兩個熟悉的身影就已經到了門邊。
匆匆地將他們迎進內室,等三人都坐下來之後,王沆才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是幅畫。張哲之顯得有些沉不住氣,嘴皮一碰就把今天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原本裕王就沒存什麼好心思,給了一幅毫無關聯的畫,竟然信口開河說這畫裏已經告訴了我們周曄和肖齊所在之地,讓我們自己去把他們找出來。還說什麼若是我們能破解這畫裏的玄機,還有天大的賞賜。”他話鋒一轉,“可他還說,我們要是兩日之內破解不了這幅畫,不僅救不了周曄和肖齊,還得立下毒誓,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
春姨低呼了一聲,她以為太子在側,裕王的刁難會少上一些,可沒想到他詭譎的作風絲毫未減,“可太子如何會同意他這等條件?”
“太子自然是不同意的……”張哲之瞥了王沆一眼,後半句話不言而喻。
王沆迅速地和春姨交換了一個眼神,張哲之不懂也就罷了,這種時候,太子的出現已經隱隱給了裕王一個威懾的作用,想要再讓太子搬出自己的身份做些什麼顯然是不可能。隻要太子一動,裕王定不會善罷甘休,當今聖上年邁體弱,本來兩人就是一觸即發之勢,一舉一動都牽扯了背後無數的勢力。
而太子和裕王也不得不顧及身後之人,就算他們再怎麼重視周曄,但都不會讓他們暴露自己。所以就算當時太子說了什麼,也無法對裕王構成實質性的威脅。他的出現,隻是給王沆和張哲之鋪了一條路罷了。路是否能走通,就看他們自己了。
所以王沆才果斷地阻止了太子的話,這麵上的人情,不要也罷,而且之後再需要借用太子薄麵的機會,想來也不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