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我腦裏很不適宜的想起那麼一句話:“你叫啊!叫啊!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好吧,這種對話放在此時此景,雖然狗血了點,但絕對符合實際情況。不能指望旁人來救,那便隻有自救,可誰曉得這人到底安的什麼心,萬一隻是玩玩惡作劇,沒想著傷我,一旦動武,十幾年的鵪鶉不就白當了。
我努力的縮進船尾,遠離這個掩在黑夜中就完全看不見的黑人,左右四顧,想捕捉一點動靜來安排下一部到底應該怎樣自救。
船蕩離了岸邊,在水聲激起的同時,隱約聽到風聲裏有那麼一絲不太自然的驚動。湖邊的蘆葦中,隱藏著什麼,不論是水鳥還是別的什麼,總歸還算是一線希望。
我再度提高了聲音,大聲喊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他依舊不說話,隻是笑了一聲,不懷好意的態度滿溢而出,任誰都能聽明白這笑聲中的含義。
蒙麵,不說話,眼神又那麼相熟,這家夥該不會是我哪一個熟人來故意整我的吧!
行,你小心翼翼的不願意暴露真麵目,我就偏要打亂你的計劃,讓你自己把尾巴露出來!
“救命啊!”我扯著嗓子號了起來,一骨碌爬起來就在船上又蹦又跳。小船本就不大,被我這麼一蹦躂,立即在水裏左搖右晃起來,讓人站都站不穩。
他沒有發聲阻止,卻是扔了船槳,再度將我扯進懷中,接著就地一撲,即將我壓倒在身下。
我掙紮,動彈不得,他解我的腰帶,動作麻利。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抬手按上他肋下要穴,他忽然止了動作,壓低了聲音,笑道:“寒飛雪,你果然會武功……”
我心裏一驚,雙手撐住他下壓的胸膛,指尖不經意的按上他胸口命門所在,卻依然驚恐狀得問道:“你……你說什麼……”
他低頭看看我按在他胸口的雙手,擱在我肩頭的左手中忽然現出一把短劍,印著水光,寒氣逼人。
被這麼鋒利一把短劍,忽然的抵上喉嚨,真要拚起來,還不知道誰先死。
我放下了雙手,柔軟了聲音,哀求道:“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別殺我……”
這一招以退為進,表演的極像,他猶豫了一瞬,短劍稍稍偏離了喉嚨,卻仍是對準了我的脖子。
這混蛋,果然是來試探我的吧。
是誰?
到底會是誰?
我腦裏一邊猜測著所有認識的人,一邊算計著怎樣才能瞞天過海的繼續脫身事外,便就在這險些陷入僵局的當口,岸邊一叢蘆葦之中,忽然閃出一線明晃晃的銀亮。
風,貼著水麵拂過,帶有金屬的冷。
劍氣,不僅我能察覺,連著黑衣蒙麵不敢見人的家夥也一驚而起,亮出短劍,便迎向黑暗之中,踏浪激射的劍光。
鏗得一聲脆響,兩個完全看不清楚的身形在小小的船上相撞,擦出數點火星。小船猛的一震,我便趁此機會,一個翻身落入了水中。
我管你們是表演節目給我看還是真的一個賊一個俠,總之即便是兩個都完蛋也與我無關。
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看不見!
在心裏默念這自我催眠的猥瑣咒語,盡量放輕了動作往遠處遊去,誰想剛沒遊出多遠,身後噗通噗通兩聲響,那倆家夥居然也跟著跳了下來。
我怨念得一翻白眼,遊得更加拚命,然而畢竟不用輕功怎麼都不可能擺脫瘟神的魔爪。
有人扯住了我的裙子,肩膀一緊,布料隨時有脫落的可能,我放棄了掙紮,很順理成章的被那人圈住了脖子,拽上水麵。
剛出水麵換了口氣,挽著脖子的胳膊猛得一緊,致使我呼吸不暢,難受異常,報複一般得拐著胳膊肘使勁往後一杵,雖沒用內力,卻杵得正是他肋下最痛的穴位,隻聽他一聲吸氣,接著是悶哼一聲,在鬆開我的同時,腰後一陣酸麻,已被他點中了穴道,腿腳完全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