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難,隻望姑娘能為小兒解了毒,有什麼事好說好商量。”
我一笑,說道:“你到是挺心疼你兒子。不知你兒子有沒有告訴你,我為什麼會給他中上生死符。”
王夫人美目流轉,一抿唇,對著貓兒的指尖微微抬了抬,柔聲道:“世上隻怕沒有人喜歡被人勒著脖子走,姑娘你不喜歡被脅迫,我照樣也不喜歡。我雲夢仙子的名號,雖然算不上好聽,但總歸還是有頭有臉的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得體麵,好歹得在死前給自己報個仇,拖下一兩個陪葬的。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天雲五花綿,天下第一毒呢?”
我看看她的手指,說道:“你保證不動他,我可以幫你去對付柴玉關。”
王夫人一笑生輝,說道:“好,姑娘果然是爽快人,隻是不知我兒所中的生死符,姑娘打算什麼時候給他解了?”
我看了她一眼,說道:“隻要貓兒平安,你兒子就會平安。貓兒若少了一根頭發,我保證你會立時就多出一個你生生世世都不想麵對的仇人。”
王夫人目中水波一閃,右手竟放下了,我雖不情願,卻也隻能鬆了緞帶,留她一命。
轉身奔至貓兒身畔,再度探查,見王夫人撫著被我勒出一道紫痕的脖子,悠悠說道:“姑娘放心,我說過不會碰他,就一定不會碰他。”
我抬頭看她,問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到底為什麼要對付柴玉關?”
王夫人笑容一斂,目中竟忽而射出怨毒的陰冷,森然道:“倘若你的男人對你的好隻是為了利用你,玩弄你,在將你榨幹用盡再無利可圖之後便棄你而去,不再顧慮你的死活,你會不會恨他?”
心頭一顫,我看著貓兒,不知該要如何回答。
那邊的王夫人語調忽然又轉了柔和,輕歎一聲,說道:“大家同為女人,你當懂得,我一個人生下孩子,隱姓埋名的把他拉扯大,是有多辛苦。我那孩兒雖然性子乖張了些,卻也是我的心頭肉。男人沒了可以再換,可兒子隻有這麼一個。你的男人無傷無痛,你尚且心疼至此,可能想過我做母親的,看到自己的骨肉受冰毒侵體之苦,又是何等難過?”
我垂下眼,將貓兒護於懷中,說道:“你既知為人父母心疼子女,在傷人之前又可曾為對方的父母想過?”
王夫人淡淡一笑,說道:“人,總是有私心的。我為了兒子殺人,你不是照樣為了你的男人殺人?你我其實都是同一類的人,本應惺惺相惜,又何苦為敵?”
我抬眼看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與你不同。須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已對我動了殺機,那我自當以殺止殺。敲山震虎殺雞儆猴,總好過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吧。”
王夫人笑道:“好一個敲山震虎。看來,眼下姑娘被迫無奈的應了我,但早晚有一天,也還是會向我動手的吧。”
我輕哼了一聲,說道:“你和你兒子若是能識趣點,不再來擾我一家的清淨,或許我會給王憐花個麵子,不找你們的麻煩。”
王夫人歎道:“如此說來,那生死符,你是沒打算解了?”
我無謂道:“解藥早已給了你兒子,隻要定期服藥,一輩子不發作,解與不解又有什麼區別?”
王夫人笑道:“姑娘說的,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但若中毒的是你男人,你還會覺得,解與不解,沒什麼區別嗎?”
我怕她悄悄向貓兒下毒手,始終護在貓兒身前,指尖按著他頸項上的脈搏,一刻不停的注意他的狀況。
王夫人說這話時,麵含微笑,那笑容十分的端莊,端莊到了聖潔的地步,但越是無懈可擊的笑,內裏所藏得刀便越是致命。